阅读历史 |

95IF(2 / 2)

加入书签

她有自己的傲骨和脾气,不甘心困做提线木偶,但她不擅长吵架,只能用更加火上烧油的沉默应对。

那樽价值几十万的花瓶砸下来,他来得及护住她,鲜血和成千上万的瓷片混在一地,化作蒙太奇似的模糊光斑,映在她惊惧眼底。

后来缝了好几针,在他看不见的位置。

她的手指沿着伤口轻轻游走,末了,叹息一声,说:“不该把你卷进来,对不起。”

那可能是闻也最接近宋昭宁的时刻。

她不哭的,这么多年,从没有见过她的眼泪。

或许是那晚的月光会骗人,又或许是灯光揿得正好,她眼尾隐隐散着泪意。

“没什么好抱歉的。”闻也局促地避过目光,低头,疼痛让他的声音沙哑:“得到什么,便失去什么。我明白这个道理。只是??”

忍了忍,还是没忍得住。

他想知道她的答案,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什么都有,却好像什么都没有。

只要她不解读。

那他们还是世界上距离最近也最遥远的姐弟。

“你做这一切,心甘情愿吗?”

不算一个多么厚重的问题,她回答得也很快。

“如果你的意思是,利用你的梦想交换我的自由,那么,我永远不会因为此事而感到抱歉。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如果没有你,我就要一辈子被困住了,我不会快乐的。”

她垂着眼,很近很近地靠着他,目光专注明亮:“但是因为你,我的人生从此不一样了。所以,谢谢你,闻也。”

闻也听着,心想:

是啊,不会再有比她快乐更重要的事情了。

在那之后,她什么也没带走的离开了。

闻也每个月都会往她的账户打钱,那笔数字对他来讲几乎是天文。

宋家在吃穿用度一事上非常舍得,尽管他不是顾正清的亲生孩子,却也一视同仁,在宋昭宁“叛逆”后,他户头的可支配额度更是扶摇直上,有时候他要非常耐心地,才能数得明白,后面一共有几个零。

然后他把这一串零,打给了宋昭宁。

她在国外,不用国内的通讯软件,所以加上的头像只是孤零零的置顶和摆设。

没有背景图,没有朋友圈,什么也没有。

后来,纯黑色的头像忽然换成了整夜烟火。

那晚他结束一个宴会,曾经阿谀奉承宋昭宁的人,如今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一声小闻总。

他知道了当时宋昭宁的心情,权势并不会让人感到快乐,相反,只会带来无穷尽的疲惫。

酒喝得多,情绪翻涌。

站在浴风露台抽烟,灰烬笔直地蓄了一截,花园郁郁葱葱,月光洒在庭院的白玉石雕像。

他看着手机,眼神轻微一动。

朋友圈带了定位,她在维港。

那是漫长几百日中,他们距离最近的一个晚上。

十八岁。

本该盛大的成年礼,顾正清和宋微极尽所能地将他推向宴会焦点,香槟酒和雪茄互相推让,但是因为少了某个人的存在,于是盛大得并不完满。

女孩子用柔软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他转身,擦掉了烟头火星。

她自然地靠上来,挽住他的臂弯,笑说等会儿的第一支舞,我和你跳吧?

闻也礼貌但歉意地笑,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说有通电话。

当然没有电话,因为他在克制自己感情的同时,只敢像一个小偷记住她的银行卡账号。

为什么三流小说总爱这样写。

被拯救的,总会爱上拯救的。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只是途径了他的一段人生。

但真的有电话。

陌生的号码,从隔着汪洋的港岛打来。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

但闻也紧接着意识到,也许不是失真,而是陌生。

因为他真的,太久太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

“生日快乐。”她说:“礼物让人送过去了,记得签收。”

闻也哪里都在颤抖。

眼神颤抖,手指颤抖,一颗心颤抖。

他没有回答,回答不出,说谢谢吗?太生分。还是说,生日后面,应该还有一个名词。

不是弟弟,不要是弟弟,千万不要。

他卑微地、无声地乞求。

求求你,拯救我。

她在巨大的烟火腾空声里,很轻地笑了一下。

“生日快乐,小也。”

电话在他的沉默中挂断。

一分三十七秒,他狼狈地,将脸埋在手心里,泪流满面。

那些因为身份,因为亲情道义讲不出口的感情,全部在这一声的呜咽里。

他想自己真的好过分,占据了本该属于她的荣耀,属于她的掌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