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所以你两头骗?”
荀府书斋,荀尤敬正坐在棋子莞席上捻须说:“这是江湖相士的招术险哪。”
“险,也不险。”谢澜安坐在小几对面,拿起黄皮葫芦给老师添酒。“太后与大司马,一者自恃身份,一者功高狂妄,互相猜忌。两个互生猜疑的人又要合作,难免有隙有隙则可间。
“大司马狮子大开口庾太后权欲不满想在军中暗插人手本就是符合他们心性会做出的事我顺势而为双方便不会起疑。”
静夜中夏虫嘈嘈地在窗外草稞里鸣叫。谢澜安脱下了外罩的夜行披风露出一身浅鹅黄的襦裾颜色衣料都柔软,与白日的雷厉风行判若两人。
唯有灯映她双眉纤长犹若剑。
荀尤敬替她复盘白日的事,卫淑便在旁有一搭没一搭地推棱织布,笑眯眯听他们师生二人说话。
“中间由我对接,假的也能变成真的。”谢澜安语声不紧不慢,“即便将来庾家的人到了北府,双方本就提防一打官腔不成一团浆糊都难。”
荀尤敬弯眼瞧着她铺谋定计的本事说:“这一着,远交近攻是为削减庾氏在都城的实力?”
谢澜安颔首。上回她与老师说过外戚之所以能在金陵霸道这些年是因皇宫内太后控制着羽林监;皇城内靖国公又掌控着京畿六大禁卫营的兵权。
而太后又安排她的亲侄庾松谷驻守在对金陵形成扼喉之势的石头城。至于白石垒、西州府、桃林渡等几处京内外重要关隘皆有外戚的势力巡守。
这便是多年来各大世家虽有心抗衡外戚却始终不敢与之硬碰硬的原因。
如今骁骑营已归谢澜安调配
谢澜安手指在香炉内轻点在小几上画灰议事:“远者交用钱把大司马喂得饱饱的让他有心气上阵杀敌别想有的没的。近者攻让庾家出钱出人破开一线京城的防御。”
庾家派去随军的人选若是庾松谷最好石头城没了一镇之首则在金陵活动的压力直接减少一半。
可也正因如此庾松谷这颗棋子很难翘动太后与靖国公不会舍得让这位庾氏宗嗣子去前线犯险。
她目色清凝想了想说:“我推测庾家选择的人会是白下城都督庾青谷西城校尉庾思齐或横塘庾宽中的两人。”
至于那笔横财过了她手就得姓谢!谢澜安捻捻指腹她会先给大司马一半剩下的一半以庾家不放心为由压在自己手里。
民脂民膏,世家取之于下,不妨还之于下,与其送给大腹便便的大将军中饱私囊,不如犒赏给底下拼命的人。
“你啊。荀尤敬朝她点点指,谢澜安表面淡定,做老师的哪能看不出她眼里发着光?这和小时候她得他一句赞,表面坐得端正矜持,实则偷偷抿嘴一模一样。
可她又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有句话说君子欺之以方,从前的澜安便是金陵城最端方的君子,不至于被人欺负,却也绝不会主动欺人。那个孩子,是不会想到这些奇招险术的,更不会对谋算人心如此没有忌惮。
这是一把磨锋的宝剑,没有鞘,敢毫不手软地伤人,也不在乎自己在泥血里滚打。
荀尤敬沉声告诫:“正奇相佐方成阵。奇险是为辅正,不可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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