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其实大市中也有冰铺否则胤奚的冰是何处得来但在太后与庾松谷这样久坐高位的人眼里只会先入为主地认为庾洛神死亡的背后一定牵扯着大人物与复杂的算计。
恰好世家又一向与外戚敌对这个
说法散播开来,又是世家得利。
谢澜安告退时,向太后保证,会严防金陵城中出现对庾氏不利的天命之说。
她退出来,在雕花门扇外,不期遇到一人。
前来探望太后的少帝。
这似乎是君臣二人第一次在上朝之外的时间碰见。
陈?身着一件家常圆领缃绫服,腰间系着一枚衔珠水龙玉,隽气清逸。
他站在一柄御伞下,看着身姿风流,眉黛被细雨的水气染得更英飒的女子,等了等,不见她行礼,不由笑说:
“谢娘子是母后亲信,怎么,见朕便如此疏离?
谢澜安这才低下视线,揖首向皇帝行了一个常礼。
“臣参见陛下。
陈?不知道,她在他之后的百年间,见过很多乱世帝、草头王、荒唐□□的一国之君,所以对这些所谓的天下至尊,她实在提不起多少敬畏之心。
她侧身退下台阶后,陈?久久未从那片红影收回视线。
他年轻的眉宇泛着一种书卷气的清澈,忽道:“给谢内史送一把伞。
为他撑伞的?良是伺候少帝的御前老人了,他顺着陛下的目光下望,看见那摇扇自得而去的身影,真个潇洒,“哎哟一声:
“陛下您瞧,谢娘子哪里像打伞的人呢?
雨势渐大。
宫中无伞,宫外却有人在撑伞等着谢澜安。
胤奚青衫举绯伞,看见女郎踏出宫门,肩头发鬓上都染了雨珠潮气,他皱起俊眉,忙上前将伞遮在她头顶。
谢澜安没有侧目,在他的跟随下登上马车,掸衣落座时说:“少做这些事。
她收他来不是做奴婢丫鬟的。
“是。胤奚随后上车,细致地抖落伞面上的雨水戳在角落,关上车门,挡住外面的潮气。
他留意地看了女郎一眼,低声补充:“只是见女郎不喜雨天……是衰奴做得不好。
谢澜安看向他。
不过是在雨天随她出过一次门,他的直觉……是真敏锐。
从前是不喜,决心栽培他后,也便没这些忌讳了。
她输在一场雨里,如今重收门徒,便是要打破这个锁住她的恶咒。
楚清鸢么,初见时赤诚得一眼见底,反骨全藏在血肉里。眼前这个,倒是不藏,只是惯会用乖巧装饰,说不定还心想着怎么引她去摸摸他的反骨。
就如胤奚今日这身青衫,不仍是她的旧服么?
那日她欲断前尘,要他弃衣,哪怕重新给他做三大箱新的也成,结果这个眼也红了、跪也跪了的小可怜,偏在这件事上不肯松口??他当时怎么说来着?
“衰奴就喜欢原来的,不想换……衰奴自知愚钝,惹女郎生气了,请女郎狠
狠责罚我吧。”
责罚还不够还要狠狠还是颤着喉嗓红着眼圈。
生怕她下得去手。
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但至少她见过他的另一面知道他的来路去处了解他的隐忍倔强。
马车驶出驰道谢澜安问:“有最新战报吗?”
公事公办的语气不再如以往柔和。
她对他态度的转变是一道分水岭在此之前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凭挽郎胤奚这个身份谢澜安便能漫不经心地容下他一席之地。
可在此之后他有一星半点做不好都算她这做主君的管不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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