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谢澜安目光倏尔深沉。
“朕自幼景仰娘子之才,曾求父皇请娘子做东宫侍讲而不可得??那时候的谢娘子,还是谢郎君。今天不负我,重逢贤才,想来我虽德浅,应不至冥顽不可教化。
谢澜安掌心收紧于身侧,注视那袭向她垂首的龙袍,泰然受之,并未避让。
陈?便笑了,抬起头,眸光灼采动人:“女郎以北伐教母后,敢问以何事教我?
谢澜安直到这时才退身避了避,同样以大礼回拜,她面无惶恐,声音清沉:“臣不敢当陛下大礼。上有问,臣斗胆直言,当务之急,应行土断、去府兵、开策举。
行土断,便是重新测量田地,重修黄册,收回世家豪族手中强占的田泽,还于国民。
去府兵,便是削减门阀中大量荫庇的部曲,避免庾奉孝蓄兵之乱再次发生。
开策举,首先要废除实行了近百年的九品官人法,打破世家举官的垄断,给寒人以入仕的途径。
税制,兵制,官制。
每一条都是针对世家的章策,每一条,施行起来都可预见其中的艰难与阻力。
陈?直视着谢澜安的眼睛:“世家根深,何者先来?
谢澜安一听这话,便知这小皇帝,可不是只会礼贤下士的无谋少年。
她知道皇上真正问的是什么,笑了笑,唇角弯起的同时眼底温度冷却,道:
“陛下放心,我谢家先来。
?
回府的马车上,谢澜安神色如常,胤奚却反常地有些沉默。
谢澜安瞅他一眼,他便抿唇将视线移开,她瞥开眼,他再看回来。反正她不开口先问,这人便磨碾着自己的唇肉不说话。
谢澜安和少帝周旋了一早上,也没有这么烦的,她抬指敲
了敲双腿交叠的膝盖。
“有话就说。”
“女郎”胤奚开口就是带着鼻音的哑声把谢澜安吓了一跳“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亏谢澜安昨夜见他举止若定风范沉稳还心夸他长进了此时尘埃落定怎么还活回去了?
她问谁说的胤奚眼珠乌黑水润“大郎君他说陛下要拜女郎为少师衰奴自是不配了……”
他说着指尖小心搭在谢澜安垂落的衣袖上蜷指勾住轻轻的:“女郎别不要我。”
谢澜安直头疼大兄去了趟会稽怎么也有逗人玩的闲情逸致了?
那小皇帝的确结结实实地向她行了弟子礼眼下这般谢澜安也不能提了。她捏着眉心说:“阿兄吓唬你我不曾??”
话说一半谢澜安反应过来抖搂开袖子睨着胤奚:“又找打呢?”
还敢告大兄的状。
赖他这张天生纯良的脸总让谢澜安一不留神就忘了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四六不懂的小挽郎。
若胤奚连这点事都看不透她便真要清理门户了。
胤奚没有被拆穿的心虚不折不挠地将手背塞到谢澜安掌心底下。
他漫不经心垂睫的神态竟学得两分谢澜安的影子温驯而佻达。
“不骗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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