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则为之计深远(2 / 2)
“太傅这是做什么?有何事可与朕私下相商,您年事已高何苦如此啊!”
一句“太傅”,一句“朕”,这软钉子就看于泽年如何接了。
换了往昔,熹帝处在将怒边缘,于泽年再怎么样都该退让了。
可今日不同,他来就是为了借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他这一生无愧于天下唯负发妻,临死之前他别无他求,唯有一女再不可负。
“老臣一生效忠大宋披肝沥胆,虽九死其犹未悔,不曾有半分懈怠,然老臣的发妻死于难产仅留有一女,老臣此一生也唯有一女。”
“老臣之爱女遇人不淑遭人骗婚多年,昨日欲接其归家,李琢恼羞成怒竟意图将一切困杀于府之内……”
“够了!”
“老臣恳请陛下恩准老臣替女儿休夫,饶她一条性命吧,看在老臣也曾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份上,这是老臣的独女啊!陛下!”
于泽年伏在冰冷的大理石上,他身子骨大不如前只这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目眩,明明听出了熹帝不满和迁怒,却仍以额触地,声声泣血椎心,“老臣恳请陛下!”
“陛下,请息怒……”见势不对,随侍御前的内侍总管冯立德立马低声劝了熹帝一声,他能坐到这个位置靠得不仅是自小服侍熹帝的情分,更依仗得是他胜于常人的察言观色。
或许熹帝在气头上没能注意,他却是垂着头偷偷瞟了眼,下头站着的百官虽未明着窃窃私语,却也是暗地里各自过了几次眼神机锋的。
熹帝抬眼撇了冯立德一眼,面上却是冷静了下来,若他一味压制,可能会适得其反,还是只得先安抚,至少不能当着百官拉扯,若受制于他人,帝王的威严何在?何况他也不是一点惩罚都没有,下了口谕令于琢在家反省禁足。
“老相爷这是忘了为人臣子的本分了,夫妻之间哪有不拌嘴闹气的,您是长辈就别跟着掺和添乱了,反倒坏了他们夫妻情分。”
“何况家事怎可拿到朝堂上来说,朕曾是老相爷的门生定会牢记师恩,老相爷有什么要求都可私底下来同朕商量。”
这话就说得太高明了,先是将于凌霄与于琢之事一概而论为,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家事,再暗指于泽年老糊涂了不分事情轻重缓急,最后再提往昔的师生之情。
于泽年是天子之师,这是事实无人可置喙,但做人讲究一个含蓄,他不可主动提师恩这叫挟恩以报,就像熹帝明面上不可忘记师恩,这叫忘恩负义。
“来人,快将老相爷扶起身来,切莫伤了身子。”闻言,来扶于泽年的是冯立德,这也算另一种安抚。
“陛下明鉴,老臣自问入朝为官以来未曾有过片刻私心,然今日纵有私欲,李琢骗婚在前妄图杀人灭口在后,此等丧心病狂之人难道堪为一国之丞相?”
于泽年不顾冯立德半拉半扶,他伏在地上还能缓一缓,若是真顺着冯立德起身,突发晕厥或许真能如了熹帝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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