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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他儿子的幽冥之火,好像知道来源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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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月华已经独坐了半夜,不远处,镜中的壤驷正安然熟睡。

他心中满是困惑,怎么也想不明白。

壤驷胤的那番行为,他本想将其归结为单纯的生理欲//望,可思来想去,又觉得这种解释太过牵强,那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能说得通呢?

堪堪升起一个念头,又很快被他压制下去。

要是放在从前,钟离月华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壤驷胤摇醒,他自己不睡的话,别人也别想睡。

可是以钟离月华现在半魂的状态根本不能触碰实物,于是乎他就躺在了壤驷胤身侧,环抱着胸,气鼓鼓地盯着头顶的床幕。

他能够闻到身边人传来的味道,一缕缕若有若无的熏香钻进他的鼻腔,沉稳好闻,仿佛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

实在太过熟悉。

在这股香气的环绕下,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原本满心的愤懑也被一点点抚平,竟然就这么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也许是睡得比较好的缘故,钟离月华神魂得以修复几瞬。

他的修为并不是小狐狸能比的。

就算是在此境地,他以半魂之身也是能在镜中现行的。

溯魂镜是根据魂魄回到过去之幻境,这面镜子传说是混沌初开便成的神器。

世界亦真亦假。

谁也不知道轻易搅乱幻境有什么后果?

钟离月华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偏头突然发现壤驷胤在同他对视,空气凝滞那么几瞬,钟离月华于是和壤驷胤有了几秒的对视。

就在壤驷胤的手掌即将触摸到他的时候,钟离月华很快又消失不见。

那只手停在空中。

只听到壤驷胤喃喃说做梦了吗?

壤驷胤心中大概笃定自己方才见到的并不是真实的人,他缓缓坐起身来。

墨色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披散在他那雪白的中衣上,几缕发丝垂落在胸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向来没有让人进来伺候穿衣的习惯,只见他伸手拿过一旁的衣物,套在身上,手指熟练地系着衣带,然后仔细地整理着领口和袖口。

束发都是自己束起来的。

等到大门打开,钟离月华也可以出去了。

钟离月华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昨晚和小狐狸的约定,脚步匆匆地赶往约定的那个地方。

一到那里,他的目光便急切地四处搜寻着,只见那只小狐狸缩成了一团,就像一个毛茸茸的白球,蜷在冰冷的石桌上,耳朵偶尔微微抖动一下。格外醒目,惹人怜惜。

钟离月华走了过去,轻咳一声,然后弯下身,手指戳了戳那团温热的毛球,开口道:“你在此处待了多久?我昨晚被一些事耽搁了,这才来迟了。”

毛球里伸出了一只爪子,像是要将钟离月华的手刨开。

钟离月华再次戳上去,又被推开,又一次戳上去,然后又被推开。

重复几次过后,钟离月华才明白小狐狸是真的生气了,触手还有些湿润,更深露重,恐怕是在这里待了一晚上。

于是钟离月华直接将小狐狸抱进了怀里,裹进了衣袍之中揉啊揉,他又没有同孩子相处的经验,只能自己摸索着来,这个时候只能顺毛捋:“月曜,实在是对不起,昨夜我被关在了房内,实在是推不开门。”

轻易现行恐怕就会被发现。

小狐狸被钟离月华这样一顿揉搓,柔软蓬松的毛发都被弄得有些凌乱了。钟离月华手上的力道其实本来就算不得大,小狐狸带着一丝嗔怒也被抚平了,嘴里发出小狐的叫声,发泄着刚刚那一点点的小情绪,但又消散得极为迅速。

小狐狸脑袋探了出来,一双黑眼珠转了转:“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关娘亲?是那个人,对不对?那个大坏蛋,害得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钟离月华听着小狐狸嘴里的控诉,好安抚他说我们如今状况确实特殊,又转移话题说:“你昨夜怎么不在我身边待着呢?”

小狐狸脑袋一扬:“我答应了娘亲,自然是不会失约。”

钟离月华又觉得这孩子虽然有时候让人忍不住想揍他,有时候又冰雪聪明得可爱。

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君父啊,就因为他给你服用了是蚀龙草吗?这个我到时候自然会问他,他就没有对你好的地方吗?”

壤驷月曜说:“当然不止。”

“从我有记事时开始,他就不把我带在身边,也不让我见您,就给了一个水璃镜,不然我都不知道娘亲你长什么样,他把我送去紫?堂,分明就是嫌弃我在九天城给他碍眼了。”

“他一点儿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钟离月华摸了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慰:“那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以后,你便同我一起回钟离境吧。”

小狐狸还没有忘自己进来的初心。

“娘亲,我是要找我真正的君父的。”

钟离月华额上像是出现了几根黑线,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壤驷月曜的君父只可能是壤驷胤一个人的事实。

不过这只小狐狸真的不能接受。

这让钟离月华觉得犯了难。

“娘亲,既然我有幽冥火,是不是我的君父就是魔族。”

钟离月华对上小狐狸期待的目光:“若别人是你的君父,也不一定比壤驷胤强。”

虽然钟离月华想,你君父是个软蛋没错,可到底稚子无辜,他这么诋毁壤驷胤恐怕对小狐狸也不太好。

他本想侧面让小狐狸能够接受壤驷胤一些。

“不会的,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壤驷胤还要差的君父了。”

“你都不知道,君父派来的那些人天天提防着我,还有天界的人……生怕我突然心里扭曲变成什么混世小魔头,不过我才不会因为他而去伤害别人。”

的确,钟离月华当时在天界闹出的那一场争斗,其激烈程度、波及范围之大,四境三界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仙宫摇摇欲坠,灵泉干涸,祥兽惊惶逃窜。

壤驷月曜只是个孩子,只要记事起,就会有人告诉父母曾经拔刀相向,不比他人所得到的慈爱与温情,家四分五裂,血浓于水的亲情和无法调和的矛盾,不知道该向着哪一方。

钟离月华心疼地抚摸着自己的小狐狸,幽幽开口道。

“或许我当初不该同你君父成婚。”

壤驷胤和钟离月华的那场婚事,从一开始便被打上了“权益之计”的烙印,其中掺杂着诸多无奈与权衡利弊的考量。

那时祸妖之乱已经惨烈到足以让天地失色的大战,钟离月莹受了重伤离去,给钟离族带来了沉重的打击,整个狐族都被哀伤与惶恐的阴霾所笼罩。

可是祸妖的威胁并未随着她的离去而消散,反而像是嗅到了血腥的兽,越发地肆虐张狂起来,想要冲进幻谷,狐族急需一个强有力的支撑来抵御祸妖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攻势。

钟离世家的长辈们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决定对钟离月华给予希望,希望他能够接任狐印。

于是钟离月华成了新任狐王,甚至连册封大典都没有,也来不及因为长姐的离去而颓败,便匆匆持着狐印奔赴战场。

可未等他们有丝毫喘息,叛徒的叛变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月石大阵,那是钟离一族守护多年、赖以生存的重要防线,一朝被毁。

钟离月华为护族人受了重创,一人一剑守在城门,鲜血染红了他那原本洁白的衣衫,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但即便如此,他手持着月华剑,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护好城门,他安排族人向周边几族寻求帮助。

可没有一人应答,周边的几族,害怕引火烧身,有的则是想趁着钟离家族的衰败,坐收渔翁之利。

当时天界向钟离月华投下橄榄枝。

钟离月华对天界之人深恶痛绝,纵然是城破人亡,他也绝不会向他们低头。

就在钟离月华陷入绝境之时。

只有壤驷胤出现了。

可他并非毫无所求,他开出了自己的条件是要同钟离月华成亲,从此两族结成牢不可破的联盟。

壤驷胤一个人来同他谈判的,钟离月华单手撑着月华剑,单膝跪在地上,他从未如此狼狈,如绸缎般顺滑的白色发衣,本是钟离家族身份的象征,此刻却被鲜血玷污,殷红的血迹在白色的底色上肆意蔓延,凄美而又触目惊心。

壤驷胤站在他面前,面上没有一丝慌张,明明身后是已经摇摇欲坠的大阵,随时都可能被外面的祸妖冲破闯进来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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