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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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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里的故事无法绕开我们三位。

无论是什么时期。

我们是魔神,是最初的盟友,是沙漠地区里的恒长存在,人们过的每一日里,都有我们漫步的影子。

当然,还有让每一个初至沙漠的人听了都感叹你们沙漠真开放的爱情要素。

??其实还好。

阿蒙和娜布只是无限制的给予而索求得不多,但沙漠其他的爱情故事里,最阴间的已经远远超越了我们仨。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索求不多?

因为我不给。

宛若泥潭一样拉扯三个人的爱意,我试图站在岸边,自然要学会拒绝,不能被得寸进尺。否则没等我出副本,我就得被这两人的爱意生吞活剥,成为传说里被爱意裹挟而失去音讯的魔神。

“死都不会放过你”,不是形容,而是这二位正在实践的科研项目。

娜布对它的需求比阿蒙要更加迫切一些,我有时路过,都能看见花的女主人审视着自己潺潺流血的伤口,本能意识到我的注视,便对我露出一个如花朵般柔软的笑意:“吓到了吗?”

我说:“没有。”

她便垂下了眼睫,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看来阿蒙已经做过了。”

我“嗯”了一声,问:“你想到办法了吗?”

想到将我们的命运缝合在一起,使我活着的每一刻都与娜布?玛莉卡塔有关的办法了吗?

这次轮到她说没有了,从她的伤口里诞生的答案,唯一对此刻有用的帕蒂沙兰,她将它留在了我的发间。

注视着我的笑意是不变的柔软,“先休息吧,你看起来很疲惫,我可以为你唱支歌儿。”

“……”

我之所以疲惫,全是她和阿蒙出的力。

作为夹在他们中间的魔神,我睁眼是他们,闭眼也是他们,梦里是他们,半梦半醒间的感受都是被禁锢。

人是平静不了半点,但理智还很坚定,知道这时候,过分满足他们会被爱意溺毙,不满足他们,我面对的就会是两个本就缺乏安全感的……平静的疯子。

要命的是我们三个都没燃烧理智。

我头一次这么努力学习,天天挑灯夜读的架势让系统见了都得感叹一句:「真是顽强的求生欲。」

「你也知道是求生欲啊。」

我有气无力。

要是娜布和阿蒙都燃烧理智了,事情其实还简单一些,因为要么决裂要么靠武力说话,现在这种微妙的,被固定住的岌岌可危的平衡才是最气人的。

我吃着他们的软饭,又没人渣个彻底,真对他们这样的行为无动于衷,一点良心就成了他们牵绊住我的可能,或者说是劣根性。

我很难拒绝所有一切都有人帮我准备好,要什么就算没有,都有人竭尽全力不惜代价的帮我达成的生活,而我需要付出的,是一个名义,和这名义下需要履行的一些义务。

最重要的是,我有退路。

而且,从一开始,它就安稳的在我手上。

明白这一点甚至不用实践成真知,我的武力和阿蒙红的发黑的100好感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爱做利刃时,死才是最大的仁慈。

「命运没有偏向,但命运就在你的眼前。」

我无法让他们死去,所以他们身上被我制造的致命伤,亦可做了切肤之痛。

甚至,刀子是他们自己准备的。

死亡、苦痛、绝望、背叛,凡是经由我手的都可成为他们生命里的甘露,除了离去和抛弃。

我早就从阿蒙身上知道的事。

娜布,这位好感度尚未抵达这种程度的原初精灵,前一句说自己尚不能理解这样深刻的感情,下一句就是伤口我想要它出现在哪。

“魔神的致命之处各有不同,”她蹙着眉,“我暂且不能给你提出更多的建议,我为此感到抱歉。”

“但从奉献意味上,这是最容易实现的一种,所以,你到时候会来看我吗?”

她正在试图理解更多,在不爱的时刻,尽力的模仿出自己未来的爱意,就算她的理智在告诉她非常危险,要及时止损,她说出口的却是,“到时候,我能吻一吻你的眼泪吗?我应该能得到一滴……”

大家都有理智,就显得这场景越发怪异,觐见我们的贤者都在最初为他们口中等闲被提及的死亡惊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询问王何故提起死亡。

对贤者乃至沙漠人负有最大责任的「大地四方之王」如是回答:“只是蜜语。”

所以,我是要给予些什么,才能勉强拽回来这二位堕入深渊之底的空荡?

我的全部都不能够满足两头饕餮,非要我回之以同等的感情,同样与他们死不离分,许下余生和轮回中的每一世的纠缠。

我要是疯到这种地步,我们仨全部完蛋,别说什么贤王和先知了,草龙王见了都得躲远点。

我是清醒的他们才有个人样,我要是不清醒了,我都想不出来他们会干些什么。

不是满足了就会正常,是满足了才有不正常更大的发展余地。

要是满足了能正常我能捏着鼻子去做,反正出了副本都是一拍两散,大不了就是痛苦的学习表演的艺术。

但眼下情况是我下水了,沉爱河了,他们的奉献会更加无底线,他们的索求也会更加无度。

我的求生欲让我持爱做利刃,用痛苦来换得他们的理智,又让一点回应成为他们能够喘息,不至于彻底崩断的浮木。

「你的精神还好吗?」系统询问道。

「好得很,心态偶尔崩是正常的,理智没崩就行。」

正因为给予的太少,所以他们索求的就太少,我的每一天里都是用长达十四个小时的无所事事来弥补余下时间里所遭受的黏稠的通常用紧密相贴来诠释的爱意。

一天里,娜布和阿蒙正常的时间也只有十四个小时。

我曾经听从某位贤者的建议,尝试着将他们正常的时间拉长,结果是,尝试的第一天晚上,娜布和阿蒙就重伤濒死。

他们给自己来了一刀。

两位病人,两位在城里都住的天南地北,根本不想与对方碰面的病人,在这一刻的选择都是惊人的相似。

倘若我不能给他们利刃,那就他们自己来。

苍白着一张脸的娜布,在我进门前还在寻找不让她那么狼狈的角度,确保我能看到的是楚楚可怜的一张脸,而不是憔悴心伤的病人。

她努力的让自己忽略我身上来自阿蒙的浓重的血腥气和药味,那些气味将我锁住,如同魔神本人在面对我的诘问时仍旧不肯放开的手。

“我们总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亦同样傲慢的认为,对方不会动摇你我之间的情感。”

“事实也正是如此。”

花和血的气味扑过来,将我从阿蒙那边带过来的气息全部冲散。

“因为你只在意我们能为你提供的便利性,将一切当做交换,而不会去爱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你看,唯有死亡,才能将你主动带往我的身前。”

“你的良心,不能再多一点吗?”

她的声音在发颤。

娜布和阿蒙,每当我以为他们在爱里已经全无理智时,他们总会告诉我,他们很清醒,做出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得到爱。

这次方式如此激烈,让贤者和我听到消息时,一个震怖,一个气极反笑,只是因为我起了的念头对他们而言无法接受,只能采取最激烈的方式,让提出建议的人不敢再提,让起了想法的我施以怜悯。

他们手中,唯有死亡能够作为筹码。

也唯有死亡,可以一直拿捏我的良心。

他们一直知道,又不肯轻易去做,因为使用这种方法,往往会得不偿失。谁成想,这次一用就是两个全用,留我一个全须全尾的看着政务干瞪眼。

提出这等遭天谴的建议(他自己认为的)的贤者没有脸面说要不问问赤王和花神吧,这两位现在看到他就笑容消失,嘴角拉直,没有将他当场下放,都是因为他的业务水平了得,私人恩怨不影响他们对他业务能力的客观评价。

而且让养伤的人加班,实在是不道德。

至于将权力在这种特殊时期下放到贤者,以前的我会举双手双脚赞成,现在的我痛苦的意识到有些权力暂时下放我都会觉得它能影响我最终的生活品质。

问我的执政能力遭受过怎样惨无人道的摧残?

还不是娜布和阿蒙这两位的魔鬼教育。以前的娜布觉得我不成器有自知之明是好事,我完全可以一个人独自快乐,如今的娜布觉得我需要拥有一些膨胀的野心。

她决心教导我的那一天,用最温柔的语气和最让人精神舒缓的香气,让我昏昏欲睡中如闻惊雷:“你要是有了野心,会不会能更需要我一点?”

我不同意都没关系,她会一点点将东西掰碎了揉碎了用各种睡前故事讲给我听。

但我会同意的,因为娜布知道,她表达出来的让人陆上溺亡的爱意让我苦不堪言,能有一分钟不被花叶纠缠的时光我都会珍惜。

事实正是如此。

我硬着头皮去学了。

执政能力毕竟是有用的,万一我那天吃不下软饭了,我总得有个谋生手段吧。

「谁家谋生手段是当女王的?」

「吃不下软饭的我啊。」

我理直气壮。

娜布很喜欢我这时对她的需要,她能够给予的,自然无有不给,除非我拒绝。

那几天,我身上帕蒂沙兰的气味经久不散,到阿蒙那边的日子,他在我颈间嗅了嗅,一比一还原娜布的动作时,我看见了第二位老师正在赶来的路上。

果不其然,阿蒙握住我的肩,说“是我疏忽了。”

恋爱脑们大抵都共用同一个脑回路。

我闭上眼睛,没能抵达明天,只迎来了难熬的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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