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水镜宫务(2 / 2)
她长吁一口气,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你所言何意?你一对鹤儿产生不了任何威胁,二本人也声名狼藉,既无任何好处,我为何会巴不得是你做的?”
这就是赤裸裸的讽刺了。
云烟里说到底终究是个娼妓之子,上不得台面。他本人也不甚正派,水镜宫宫主之位怎么着也不会落到他头上,确实对少宫主云一鹤造不成任何威胁。
纪君时也是昨夜接到儿子的信大惊失色,火急火燎赶过来,今日一见到兄长尸首一时冲动,也根据云一鹤昨日信中所言,认定是云烟里所为。
但此刻冷静下来细想,却觉得此事蹊跷之处甚多。
??其一便是太巧了。
根据云一鹤昨日信中所言,云烟里当时躲在树上被他们察觉。
云烟里常年和纪朴知积怨,此事确实很像是他能做出来的。可若此事真是云烟里所为,他为何杀完人后不离开?为何要躲在树上,为何制造出声响被他们发现?他此举何为,为了洗清嫌疑吗,也不是不可能,但他明明知道被发现后,所有人都会把矛头指向他。
也不是,纪君时想,那个玄天宗二公子倒是一直在替他说话。
只是他言中所谓何意,就令人猜想了。
云烟里也一直没有承认此事是他所为。依云烟里的性子,纪君时拿不准他是否是敢做敢认的人。
可若不是他所为,这件事便更有意思了。是谁这么大费周章嫁祸给他,是谁敢这么做,又有谁有这个能力这么做?此事一出,水镜宫内部必然引起一场哗变。
谁是最终受益者?
此事发生在安乐山庄,谁有这个能力在明月阁眼皮子底下动手?抑或者,沈常安所言“失察”是真是假,是凶手真的如此狡猾,还是明月阁本身就参与其中?
外人看来,传言中的“夭采三客”结义金兰,形同手足,可究竟如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纪君时内心慢慢琢磨,面上却一片冷峻。她不着痕迹地把视线落在那青色和白色身影上,又慢慢收回去。
云烟里听到这番话倒无甚表示。他一向善辩,此刻却任由自己沉默,只是在听到“鹤儿”的时候眸光闪动一下。
云烟里原本随母姓,后来到水镜宫后云毅给他改了名。说来好笑,他和云一鹤都是云毅所出,也都是云毅亲自起的名字,只是含义却千差万别。
不比云烟里一看便知是烟花柳巷所出,云一鹤寄托着云毅殷切的期望。
一鹤一鹤,鹤舞九天,云毅给他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能一飞冲天,前途万里。
因此云一鹤多年来艰辛求学,才华济济,不负众望。
而云烟里就像是个记录着过往丑事的多余的破布一般,被随意搁在角落。
他也曾心有不甘,在外拜师修炼,也想要闻名于世。但越努力,他便越发现,与命运斗争何其累,人生苦短,不若及时行乐。
于是他拜别了师父,一头扎进烟柳地。
世人见他如此,嘲弄般的给他一个称号,
“青楼居士”。
云烟里说不上悲喜,只是略感哀愁。
他的确被人记住了,却是用这种方式。他表现的毫不在意,整日乐呵乐呵,醉卧美人乡,忘尽天下事。
晏晗却看不得他这番被人羞辱,想要捞他起来,他却如同一滩烂泥,除了相貌好,修为高,倒是没一处优点。
但晏晗还是告诉他,不若把“青楼居士”改动一字,变成“青山居士”,青山不老,绿水长存,寓意便是换了一番。
云烟里不甚在意,却还是摆摆手,听从友人的建议。
友人会帮他将在外称号改掉,却不会亲昵的唤他。
像是云毅和纪君时唤云一鹤那般。
像是普通人家爹娘唤子女一般。
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云烟里眼前渐渐迷离,耳旁仿佛听到柔和的女声,
“燕儿,燕儿……”
……
他性情不定,阴晴古怪,也没人能看透他的想法。
就像此刻众人不知他为何忽然怔怔出神一般。
他没有继续反驳纪君时,也不想再为自己辩解。只是突然间觉得好累,怎么到头来,他还是这个形象?
众人见他不做声,也不做声。
沈常安却不能不作声,作为安乐山庄庄主,他再一次站出来,在这个无人说话的关节眼,打破诡异的气氛。
沈常安以前作为小辈,站在明月阁阁主和夫人后面默默听着就行。如今成了主人,自然要担起责任。一下子就牵扯到好几个门派,沈常安难免感到有点心力交瘁。
他把目光先落在清风派长老身上。谁知那位长老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此刻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不存在。
沈常安抿抿有些干的嘴唇,又把目光落在水镜宫两位掌事人身上。
纪君时怀疑猜测的云毅肯定都想到了,此刻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互相了解对方心中意思。
云烟里默默不做声,他确实让人难猜,此刻一幅任人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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