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这不还是俩孩子嘛(2 / 2)
“你是不是嫌我走得慢,故意的!”
他否定道:“我不是。”
“那你就是嫉妒李阿姨偏爱我,故意的!”
全丰丰似乎是被男孩吵到耳朵了,摇晃了下脑袋,再度否认道:“我不是故意敲你的,我看不见。”
“你看不见还听不见吗?”男孩并不会考虑到他的先天缺陷而改变态度,因为他自己也有。
大学生们担心这俩孩子吵起来,忙打圆场劝男孩熄火。他起初不肯顺杆而下,听女生说要请他们吃西瓜,于是提出更多要求,非要让女生带他吃汉堡包。
反正这些大学生兜里有钱,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最后一次必须讨点甜头。
就在这时,埋头推着小推车的那人忽看向他。男孩心脏不由一颤,那个人罕言寡语,面相又生得冷漠,是所有大人里他最不敢搭话的。
他撩起眼皮时斜过来一道漠然的眼神,让男孩回想起了福利院冬天水管里冷冰冰的凉水。
他忙错开视线,听见那人道:“老师有没有教过你,地上石砖刷黄漆的作用?”
男孩被他引导着低下头去,才意识到自己踩了盲道,支支吾吾道:“教、教过。”
他赶紧移出盲道,走得急了,本就不协调的下肢猛地一撇,登时失了重心。他以为自己会摔到地上,却在半空中被一个人接住,自怀里扶着站了回来。
那人的怀抱称不上温暖,在骄阳似火的夏季甚至有避暑的功效。
也完全算不上柔软,记忆中保育员在他小时候还会抱他,他整个人像是泡在一朵软乎乎的云里,而不是现在这般转瞬即逝地被硌了一下。
可不知为什么,短暂的肢体接触却让他从对方的话里,能够读出一丝温柔。
“小心点。”那个鸭舌帽男生道。
男孩“哦”了一声,在后半段路上格外安静。
可惜,这宝贵的安静仅持续到大家开始摆摊卖东西为止。
季不寄和另一个同行者摆好摊位,女生取出包里的钩织品,男孩也掏出来他这周受高人指点的大作。
正是他那仅存在于概念里的便宜父母。
旧城区的居民经济条件普遍不佳,许多人见到他们四个年轻人带四个残障儿童都避而远之,他们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晒了半天,只卖出了一幅画。
这还多亏了男孩对自己被父母抛弃这段子虚乌有回忆的添油加醋描述,上帝仿佛为他关门的同时打开了窗,他的语言系统极其完善,将悲惨故事讲述得绘声绘色,成功打动了过往的一位路人。
全丰丰什么也看不见,遂问他:“你画了什么?”
“我爸妈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