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匣中玉1（2 / 2）

说完，预判到李?会说什么一般：“不许多问，不许阻止。”

李?眼眸低垂，张了张口又咽回去，低声道：“知道了。”

山月瞧他模样不太对劲，伸手摸了摸脸说：“你这两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玄天寺有不好的消息？”

温热的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心，李?道：“一切正常，师尊不让我离开太久，怎么反倒不要弟子守着。”

他的心思弯弯绕绕，山月再了解他，很多时候都会了解到歪处，现下有旁的事，她想，等解决了萧玉衡这边再问问他。她与萧玉衡对面而坐。

“需要师尊暂时封住五感，进入无知无觉的状态。如果不小心醒了，千万不要控制的意识。在深层识海里，你的意识会格外强大，一不小心就会吞没我。”

萧玉衡点头：“放心吧！这个我熟！”

山月徒手画出摄神符，与徐启明用过的黑符相比，她催动的摄神法诀灵气更纯更强。萧玉衡凝心静气，自行封闭五感。忽然，她抬手道。

“等等！”

山月一顿：“怎么？”

萧玉衡摸了摸鼻子：“我年轻的时候……性格可能有点……有点……”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哎了声破罐子破摔：“算了，你看吧!”

可法诀快成型时，萧玉衡又道：“等一下！”

山月又是一顿，连李?也看向她。

萧玉衡无比认真道：“如果你看到两扇门，一定不要走错。”

说完，闭上眼睛封闭五感。她没有解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山月心想，或许进去后就知道了。法诀几经波折，终于成型，神识轻飘飘，移入萧玉衡的识海里。穿梭时间般的光晕之后，她落入一片虚无。

萧玉衡所处的世界，是金雀王朝衰亡之时，传说，在王朝最后一年，大地灵气骤减，到处死气沉沉。山月正想着记住这股低迷，好和现在的灵中境对比一番。

等了片刻，虚无中慢慢出现实物。然而，扑面而来的不是低迷死气，而是一股充沛的灵气，山月太久没有感受过这么充盈的力量，四肢百骸都轻飘飘。

竟不是衰竭之时？莫非现在还不是亡国那一年？

随着视线明朗，她看见了一棵桃树，和一方院落。

院落在下，树在眼前。

这是萧玉衡的视线，她正躺在树干上。透过疏密有秩的树枝，一片纵横交错，绿波涌动的田野映入眼中。因为灵气纯净，绿田间甚至能看见很多水汽珠子，这么清澈、平静的绿色，山月很久没看见过了。

不等她欣赏，嘴里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大口热酒，山月常年吃冷酒，早受不住这种热气，做好了五脏六腑被烫的准备。然而热酒下肚，除了喉头辛辣一阵，别的位置都十分舒服。

差点忘了，这是萧玉衡身体。

萧玉衡喝酒豪迈，很快喝完够一壶，空壶随手扔在树下。她手一勾，一壶新酒落入手中，咬开酒塞继续喝。

就这样一壶接着一壶，直到山月疑惑她是不是把酒当水喝时，萧玉衡才打了个酒嗝，算喝饱了。

喝了那么多，山月没有感受到一丝醉意。可见在船上时，她根本就是装醉。

这时，院外一阵鸡飞狗跳声。

几个小童互相吵着往这边走，萧玉衡的视线落在最末那人身上。那孩子手里抱着一叠书，不招猫不逗狗，安静地跟着人群。见了他，萧玉衡胸中一热，高声道：“小白，放学啦！快过来！”

热热闹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小白浑身一哆嗦，显然受惊不小。同伴看向萧玉衡，不知谁起的头，噗嗤笑出声，其余人跟着大笑，怪声怪气模仿萧玉衡：“小！白！还不快过去！”

“疯姨娘叫你呢！哈哈哈哈哈哈！”

“小白！还不快去做剑仙！”

被唤作小白的孩子脸颊通红，抬头看了萧玉衡一眼。那张脸很稚嫩，两双眸子清亮，小小年纪已能看出日后的风姿。山月见了，眼前一亮。

师兄？

被萧玉衡收做徒弟的李家小孩，果然是师兄。

念过这一句，两千年前的世界完全展开，她的意识跟萧玉衡完全重合，不再有自己的想法，意识的最好，山月回忆此间，似乎并没有所谓的两扇门。

被人嘲笑，小白并不生气，反而正经地解释：“她不是疯姨娘。”

见他这么平淡，众人反而没了嘲弄的兴致，又知道树上那女人的难缠，笑了几句便作鸟兽散。小白抬头道：“喝那么多酒还爬树，掉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