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江湖杂事何处问,茱萸湾上路岐人上(2 / 2)
他当时身着天青色?衫,在一众锦衣华服中意外地出挑,手捧一盏茶汤放在仕渊面前,不急不躁道:“微薄贺礼,聊表心意,还望笑纳。”
茶盏中乳沫似云,云上又用墨色末茶绘了青山绿水??如此精致,教人如何下口?
虽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这盏茶乳沫未散,尚有余温,定是他见自己没收到贺礼,现跑去准备的。
仕渊颇为感激,立马回道:“若得知己三两个,策马河东走一回!”
君实浅笑着行了个礼,未留下多说几句便转身离去。
这既贴心又失礼的作为,让当时的仕渊既有些懵、又有些恼。他拽了拽陆季堂的衣角,耳语道:“那小生是哪家公子?”
陆季堂已然酒醉,傻乐道:“那是咱家公子啊!”
见仕渊一脸疑惑,陆季堂便扯着嗓子大喊:“那是你太祖父庶弟的孙子,是个小神童!比你小三岁,但论辈分嘛,你该叫他一声堂叔!”
好家伙,这回不光仕渊听到了,四周的人也全都听到了。
“什么堂叔?明明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他嘴上打趣着,手上收起画轴,脚下已然开溜。
酒过三巡,大伯与几位掌柜员外谈论着市价行情,陆父应付着一圈官吏的阿谀奉承,三叔陪着一票帮会兄弟吃酒划拳,四叔则同一群文人在溪边唱着陈词滥调。
仕渊脱掉沉甸甸的深服冠帽,独自一人在园中游荡。经过书斋时,才发现另有一人也与这几个“小帮派”格格不入。
彼时君实正捧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浑然不知门口靠着个人,盯了他许久。
仕渊本以为他是家里资助的落魄书生,正欲进屋会会他,迎面却走来了父亲与大伯。
一通寒暄引荐后,君实面对仕渊,行了个礼道:“小可陆秀夫,表字君实。请恕君实尚在守孝期,未能于酒席上拜会公子。”
难怪他献了盏茶便匆匆离去,原来家里有丧事儿啊。
仕渊还道父亲收了个孤儿当养子,却听陆仲玉道:“帆儿,为父将你送来扬州,就是为了你能收敛心性,安心读书备试,脚踏实地做人。今日将君实请至府上,便是来做你伴读,与你同窗进学。他日学成,一同参试,共谋仕途!”
君实上前深鞠一躬:“尚书大人仁义悌达,为家父善后。近又幸得垂青效力贵府,君实感激涕零,今后定尽心竭力助贵公子读书备试,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大伯也笑眯眯地插言:“侄儿啊,今后两日你带着君实安顿下来,熟悉一下府内门道,明日一同上下学。你年长,可不能欺负人家,也不能带人家去不该去的地方。不然,我让三叔敲断你的腿!”
承受着三个人期待的目光,仕渊僵立在原地,面色逐渐苍白??这哪里是伴读,分明是父亲安插在他身边的暗桩!
在府里有陶朱公和关二爷管,去了书院有山长管,现下又多了个小跟班,连闲暇时间都得被人盯着,叫人情何以堪?
他朝经暮史的日子,便是这么开始的。
“杏苑及第”的读书声从来没间断过,但世间的风雨声似乎吹不进墙里来。
画舫轻摇,微风拂面。君实脸上醺红已褪,却仍眉头紧锁。
仕渊见状,笑吟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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