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尘泥无端凝作霜,闲言碎语费思量上(2 / 2)
仕渊袖中的双拳紧攥,指甲嵌进了手心肉??他真的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只知道荒唐。不读圣贤书,也不知奔波苦!”陆伯金苦口婆心道,“为了你干的荒唐事埋单,陆家账房每年至少要支出两千贯钱!
“如今往北方的漕运彻底断了,各商行流通慢,你三叔那儿也许久不进帐,还得养活手下兄弟。家里花不起这闲钱!
“不过你放心,君实好歹也姓陆,我已给他一笔安置费,连带镇江的一处老屋地契,好让他将家里人接到城内住。”
“可,可是,有些事它不是钱的事啊!”仕渊至今都未想到这一层,一时急火攻心,吞吞吐吐,不知如何以对。
“况且若真要谈声誉,你觉得是陆家辞了个下人更败坏声誉,还是陆家有人被锁链捆了更败坏声誉?”陆伯金不紧不慢道,“坊间传闻天天有,不过茶余饭后谈资罢了,有几个真正关心的?
“陆家辞个人,待他坐上泊船后,旁人就忘了这事了,回头该买甚么还是会到我们的铺子里买,不耽误。但有人被铁锁一直捆着,还隔三差五在街头巷尾晃荡几下,换做你,你会忘了这事?
“市井之民,他们只信眼前事,谁有闲心去刨根问底探清真相?他们只会觉得我陆家仗着权势,光天化日拿铁锁捆了个可怜人!”
大伯的一席话如有雷霆之威,震得仕渊哑口无言。
原来他每次“放浪形骸”的背后,都有不少人如履薄冰。原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只是夸夸其谈。原来一贯标榜“仁义礼智信”的自家人,其实也是“利”字当头。
无奈之下,他跪在了雨水中,央求道:“三日!让我留君实三日,看那林班主能否找到锁链的破解之法!若不能,便听候大当家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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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实回房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陆园这两年的往事历历在目,本以为熬过今年秋天就可以进士及第,光宗耀祖,却没想到突然间被人弃如敝履。
眼下他只能自己去求林家班那两位戏子。但若依旧不成功该当如何?
他第一念想是从北固山、焦山、金山中的随便一座跃下,一了百了。但天无绝人之路,更何况镇江三山皆是佛门清净之地,怎能容下这般业障?
只是回乡之后该如何向家人交待,自己今后又该何去何从?
他盘算了半个夜晚,觉得无非就是找个乡野之地当个教书先生,娶个心善的农妇照顾自己,了此余生。待仕渊平步青云后,能来封书信便甚好。
半寐半醒之间,天渐破晓,是时候起身收拾行囊了。
君实欲找个人搭把手,但想到值夜的家仆们才刚刚睡下,赶早堂的家仆现下正忙得不可开交,他干脆又躺平了。
小憩没多久,忽地房门大开。一个巴掌拍在了他后腰上,惊得他差点儿滚下床。
“上学啦,状元郎!”
仕渊破天荒地梳洗完毕,挎着书袋站在他面前。
君实顿时睡意全无。门外的书琼见他已起身,端来了洗漱用具,随后看笑话似地退回门口张望。
仕渊抄起面巾在洗面汤里沾了两下,往君实脸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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