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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海岱日悬两重天,齐鲁遍地生金莲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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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北全真、南正一,全真教人多势众我在临安都有所耳闻,但和你说的三教金莲会有什么关系?”仕渊追问道。

几年假道童的经历终于派上些用场,纯哥儿美滋滋地翘起了二郎腿,侃侃而谈:“全真教不炼丹不卖符,道士们吃喝拉撒全靠信众供养,所以就在民间建了几个会社。这样既方便信众聚个会祈个福、与仙师拉拉卦谈谈心啥的,也方便仙师讲道建醮,或者印些个小本本卖。有些会社甚至还盖了许多小窝,供云游道人们修炼居住。正所谓‘会费一收,吃喝不愁’!”

“所说不假。只是那修炼居住之所不叫‘窝’,叫‘云房’。”燕娘浅笑着斜了纯哥儿一眼,“但其实也没差多少。”

有了大姐的认同,纯哥儿彻底打开了话匣子:“这些个会社中,还属牟平县的金莲堂最发达,所以平时老乡们就直接称这组织为‘金莲会’。他们每月都有大小集会,参加的信众多了,无形中就织成了一张大网。

“我姥姥纳鞋底为生,去了几次集会,都能偷学些新纹样,认识些外地的主顾。这就好比平地起大树,地是全真教的地,种树的都是地方豪强,不管你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修行的还是信教的,都离不开这几棵大树。”

“没错。”燕娘插言道,“我师门虽避世不出数十载,却也会通过金莲会传书得知世间情势。而且,全真道许多真人仙师亦是在金莲会庵堂出家、修行、坐化,比如我师祖。”

“大姐恁师祖谁啊?”

纯哥儿笑嘻嘻地发问,见燕娘闭目不语,便自行找了个台阶下:“算了,俺就是卖过几个符而已,恁说了俺也不认识!”

他继续道:“但金莲会之所以能成为与两个‘天’抗衡的一个‘地’,主要还是因为这棵树上栖着的,有许多一呼百应的‘大鸟儿’!各种乡绅土豪文人名士就不说了,诸位别忘了,那大名鼎鼎的北七真,可都是全真门下。金蟾子不也是龙门派的吗?没准儿在金莲会也有信徒呢!”

仕渊苦笑连连:“金蟾子没有度牒,根本就是个假道士。而且他行踪不定又穷酸,大过年的跑人家观里偷白菜,哪像是有人供奉的样子?况且塔斯哈刚说过,火烧蟾螳宫的,正是龙门派。”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其余三人也心知肚明??找龙门派“大鸟儿”打听恐怕也悬。

能否找到知情人士姑且不论,若龙门派放火只是为了惩戒泄愤,或是欲抓人却不成功,那么金蟾子吃了大亏后势必躲得远远的。天大地大,他们打听也是徒劳。若金蟾子真的被拿下,此门派内部事务,龙门中人也断不会同外人说。

仕渊无精打采地拔着鱼刺,此刻巴不得自己有个身为龙门派长老的二伯,或者金莲堂主的三姨。

“无论如何,等到了益都再做打算也不迟。”他打了个呵欠道,“大不了我们交点会费,加入那劳什子金莲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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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都府,自古海岱之邦,位于渤海与泰山之间。但在宋人心中,它永远是令人魂牵梦绕的青州,是易安居士缱绻凄婉的半生,也是醉翁先生卧看横山的酣眠。如今虽两朝殆尽、满城膻腥,但范公亭前,甘泉犹在,雁回西楼,明月依旧。

城南阜财门外,悠悠云门山下,有一家正对官道的食肆。

此时已至晌午,食肆门口板板正正地坐着两个人,面前只有未见底的羊汤和半壶清茶,显然这二人来此,既不为饱餐,亦不为欣赏山景。

他们谈话间刻意压低着声音,人来人往间还会往官道方向张望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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