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2 / 2)
她把酒盏往绘弦那里推了推,要她喝酒,同时口中笑道:“我都闻到这酒的香气了,甘冽清爽,真是好酒。只可惜我无福消受。”
绘弦对她的意图视而不见,也露出一个遗憾的笑容:“那还真是可惜了。”
“既然可惜,那你为什么不喝呢?”
画舫檐角的光照在叶清圆的脸上,她的神情疑惑而天真。
绘弦脸上的笑有些不自在了:“太晚了,我喝了酒会睡不着的。”
所以,你先前倒了两杯酒摆在桌上,只是摆设吗?
叶清圆的目光落在她面上,笑得眉眼弯弯,轻巧地转移了话题:“这朵杜鹃花真好看,娇嫩晶莹,像是刚从花枝上摘下来一样。”
此话一出,绘弦的脸色霎时变了,大睁的眼眸中露出惊恐之色。
叶清圆的笑容不变,心中暗道:果真如此。
戴了将近一天的娇嫩花朵,怎么会不枯萎?
还有她方才抬手擦眼泪的时候,分明是手背与脸颊的肌肤摩擦,为何会发出宛如纸张刮擦的声音?
除非这不是人的肌肤。
绘弦喃喃,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浑身都是破绽:“你看出来了?”
她的手指颤抖着,脸上表情是一种拼命掩藏的秘密被揭露的惊慌失措。
叶清圆与她对视,却没有点头。
在遇到那位脸颊干裂簌簌掉粉的“教书先生”之后,她特意查阅了有关此邪术的相关资料。
借助邪术起死回生之人,在最初的一段时间是意识不到自己已死的,肉身亦如生前一般。只有被人亲口点破已死,肉身才会逐渐开始腐烂。
说破则万法皆空。
而当时那个教书先生虽早已被点破肉身已死的事实,却有画师强行续给他的十年阳寿,因此他虽肉身腐烂不堪、干裂如纸,却始终存着一口气苟活于世。
若方才叶清圆直接点明绘弦已经身亡,若画师没有用阳寿给她续命,她的肉身撑不过三日。邪术借来的阳寿终究是镜花水月,一触既碎。纵使逆天而行,红颜也终将化作冢中枯骨,无一幸免。
绘弦惊慌失措,鬓发间金簪不住摇晃,干涩的眼眶却凝聚不出一滴泪水,她很快又低声道:“对、对,你是修道之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还不是你破绽太多了,讲话太过于颠三倒四……已死之人就算活过来,脑筋也会变笨的嘛。
叶清圆斟酌了一下言辞:“尽管这样说有些冒犯,绘弦姑娘,你可知晓自己是如何……的吗?”
“不记得了。”绘弦摇头,“我身上也并没有什么伤痕,或许是毒?”
叶清圆凝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那这道邪术是谁给你施下的?你还记得吗?”
“画师,他说他叫画师。”绘弦绞尽脑汁地回想,“他很年轻,很英俊,穿着水墨纹的道袍。手里提着一盏灯,灯罩上画了一只白鹤。”
又是画师。
初阳镇那个满脸掉粉的教书先生,也是画师在背后指使。他到底想做什么?
叶清圆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他有说为何要帮你吗?”
“没有,没有!”绘弦颤抖着手指,忽地想到了什么,“他说我生得太美,像是美艳的杜鹃,他不忍心看我香消玉殒,要想办法留住我的相貌。这算理由吗?”
叶清圆抿唇笑了笑。
她尚且对画师毫不了解,说不定画师本人正是这样不讲逻辑、思维清奇的人。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绘弦捂着脑袋,思考让她的神色痛苦至极,情绪也激动起来:“我现在的感觉比白天差很多,头痛得好像要炸开了,身体也很痛,仿佛灵魂都被撕裂的痛!为什么呢?画师说我半年之内都不会感觉不舒服的,他分明向我保证了的!”
“绘弦姑娘,以后白天少晒些太阳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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