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木雕(1 / 2)
谢尽芜迷茫地看着他们,净白的脸庞上现出错愕:“什么生辰?”
白?惊呼道:“哥,今天是你的生辰,你忘啦?!”
谢尽芜后知后觉地把视线投到叶清圆身上,殷润乌黑的眼眸中很难得地无措:“是吗?”
白?和许雁含异口同声:“是呀!”
叶清圆忍不住笑:“自己的生辰,都忘记了吗?”
他确实记不得。
很小的时候在流光山馆中也过生辰,小孩子对年月没什么概念,只懂得有好吃的好玩的。等到他在外流浪、进入希夷殿之后,满脑子却只有“活命”和“变强”两个词,多活一天都是赚。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过久了,人就不会有余力再去想别的,也不知道所谓的生辰是什么了。
可是他们为何会记得?
叶清圆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还卧了一个金澄澄的蛋,汤里飘着葱花:“面是我煮的,鸡蛋是白?弟弟从鸡窝里掏的。”
谢尽芜道:“……家里什么时候有的鸡窝?”
“南边田垄里杏花树下的,路过顺手就掏了。”白?很坦然,“现掏的,打的时候还热乎着。”
许雁含在桌面下给了他一手肘:“那是翠萍婆婆养的鸡!”
白?摸了摸鼻子:“好嘛,明日我提着东西去赔礼就好了嘛。”
谢尽芜也是无奈。他接过碗来,碗是小碗,面量也就够垫肚子的,毕竟只是讨个好彩头,也不指望一碗面能将人打发了。
他首先捞了面吃,随即两口将鸡蛋和汤汁一块吞下了肚,在众人殷殷期盼的目光下评价道:“不错。”
白?和许雁含当即就笑了出来。叶清圆却是松了一口气,面条其实不太熟,她途中忘记了添水,不过幸好谢尽芜没有吃出来。
谢尽芜的眼睫扇了扇:“这是你们准备好的惊喜吗?”
话音落下,三人笑道:“本来该筹划得更精密的,哎呀,失策了!”“饭菜都做得挺好啊。”“就是就是!”
白?嘿嘿一笑,转而举起酒杯对谢尽芜道:“哥,生辰快乐。我就不废话了,直接干。”
许雁含也笑着举起酒杯,隔着满桌佳肴向他小声道了贺。
谢尽芜递过酒盏与他们一碰,一饮而尽。
有他们两个吵吵闹闹,饭桌上很快就热闹起来。谢尽芜喜静,此刻却也并不抗拒,脸色相较之前还柔和不少,眼底甚至有点点笑意,只是依旧寡言疏离。
他被簇拥在中心,叶清圆紧挨着他的身旁,“蓼红”的浓郁花香衬着桌上佳肴珍馐,灯烛明暖,笑声阵阵,恍惚间有种家的感觉。
酒过三巡,叶清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轻声道:“过生辰是要许愿望的。”
她眼中笑意轻柔如水:“小谢哥哥有什么愿望吗?”
谢尽芜觉得她是有些醉了,否则也不会当着白?和许雁含的面就唤起他“哥哥”来。他的眼睫垂下,目光在她略显迷离的眼眸和红润唇瓣上逡巡过,低声道:“现在还没想好。”
叶清圆点头说好,那你慢慢想嘛,不着急的。
杯子里的酒空了,她又伸长手臂去够那坛蓼红。谢尽芜看着她衣袖卷起露出的那截皓白手腕,乌浓的眼睫扇了扇,复又垂下。
中途有取舍庄执事叩门,送来了足足八箱新鲜水果,除了紫李之外还有荔枝、樱桃、香瓜等。叶清圆站在清辉泼洒的院子里,看着满地的竹编篮子,心下震惊。
最后还是决定将吃不完的分给许家庄的百姓们。
这顿饭吃了将近一个时辰,中途白?叫那两个侍从将空掉的餐盘撤下,换了洗净的瓜果上来。四个人围成一桌,多好的打麻将的机会呀,可惜谢尽芜不会玩。
谁也没料到白?这么话痨,偏他讲话甚是好笑,没两句就逗得众人笑个不停。总归今日是谢尽芜的生辰,饭桌上没人再训诫他“食不言”,他随心所欲些也无妨。
白?讲笑话讲累了,以手支颐,醉得双目迷离,却还强撑着精神道:“哥,你知道为何我会记得你的生辰吗?”
这场桌宴是叶清圆的主意,可她一开始也不知谢尽芜的生辰具体是什么时候,系统也没有提示,便只好去问白?。她本来没抱多大希望,毕竟白?出身渡亡世家,而谢尽芜又与他甚少往来,可谁知白?坐那里想了一会儿,竟还真的说出个日子来。
谢尽芜抬眼看他,目光清明,脸容胜雪,好一副端方君子的做派。
然而桌面之下,他的手指却穿过叶清圆的指缝,扣住她的手背,与她十指紧紧相扣,掌缘还故意落在了她的大腿上。
白?道:“家里有一处院子,名为逢春院,是灵宣姑姑曾居住过的地方。我很小的时候,每年的六月初五和十一月廿七,族中长辈都会派人置了礼物送往逢春院。可是我不明白,那里根本没有人居住啊。”
他嘿嘿笑道,“后来嘛,才知道那时没人知晓姑姑去了哪里,族中长辈思亲却无处找寻,便只好将为你们准备的生辰贺礼都送到逢春院。”
白?抬头看着谢尽芜,低声道:“其实大家都很想念你们的。可是我也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为什么就那样了。姑姑也不许你们回家,是为了避嫌吗?还是又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好多年了,父亲其实也一直在找你。直到五六年前,取舍庄的李庄主过来禀报说,姑姑和姑父名下资财全部合到了你的名下,我们才知道你还活着。”
渡亡世家面上是不喜结交,性情疏离冷淡,实则不过是懂得明哲保身。那时的白灵宣和谢拱辰可是被世家联合围攻,渡亡再护短、再疼爱这个心思玲珑的姑娘,也敌不过家族的整体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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