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个可能(1 / 2)
倾斜的视野里,雌虫缓缓站起,黑发湿粘,嘴角和面颊都有污迹。一双长眸绿意盎然,像热带茂盛密集的雨林,被白雾弥漫缠绕。
他扯着衬衫仅余的两颗纽扣,两声几不可闻的轻响,满是褶皱的汗湿布料已被他丢到脚下。
冷峻锋利的下颌线,脖颈下锋直的锁骨,两侧胳膊与宽肩勾勒出起伏流畅的肌肉曲线,并不光滑细腻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蜜色光泽,数条浅色伤疤横亘四处,每一道都和一场凶险的战斗挂连。
他依样解了西裤。只穿一条短裤朝我走来。
我打量雌虫全身,腰腿肌肉紧实,比穿衣瞧着更具力量。滴答汗水从他下颌流过锁骨,蔓过胸肌之间的凹谷,最后消失于腹肌的缝隙里。
不太像往常的梦境……
我暗想,眼前黑影闪过,来者一个大步上床,从背后将我搂入。
“……睡吧,阿尔托利。”
西恩在我耳边低道,温热的胸膛贴着我的背,而我的肩胛骨则紧挨他的心脏。
有力的心跳交相呼应,信息素悄无声息地弥漫,让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放松下来。
思维开始迟钝,意识也逐渐模糊。
眼睫垂落前,被遗忘的疑问再次冒出心头。
那听到的回应,是我脑中的臆想,还是真实存在过的?
……一定要向他问个清楚……
我沉沉地睡了过去,彻底陷入宁静安心的黑暗。
…………
…………
我睁开眼。
思维清晰敏捷,浑身舒畅温暖,好像一整晚都躺在柔软的云朵上。晨光透过纱帘朦朦胧胧地照进来,头顶是装潢得华丽繁复的天花板。
我从被窝中伸出手,刚要拉铃,唤来侍从洗漱,却猛然觉得哪里不对。
??西恩呢?
我回头在床上寻找。手臂伸出去摸索。宽大床铺上一览无余,除了我自己,哪还有第二只虫?
“拉格!拉格!”
我朝门外喊,很快,脚步匆匆传来,拉格一脸着急:“殿下?怎么了?”
“西恩在哪?我们是一起睡的。”
这时我已经在卧室内转了一圈,确定没有虫藏在任何地方。
“呃……”我的措辞让拉格神色复杂。他顿了顿才答:“昨晚您不胜酒力,萨提洛斯少将亲自将您送回,便回自己住处了。”
“那会几点?”
“凌晨两点多。”拉格露出回忆的神情,又看了我一眼,“因为没有接到消息,还以为您要在莱伊殿下那边留宿,哈勒他们都去睡了。”
我迫切地想知道昨夜与西恩相关的所有信息,用来完成我内心的拼图。所以我继续追问:
“西恩有没有哪里很奇怪?或者你注意到的任何小事。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行。”
“那可太多了。”拉格说。我心口猛地一跳,就听他继续道,“之前,少将虽然是您未婚夫,但感觉和您并不是很熟,距离感很强,对我们侍从也总是冷着脸,看着很可怕。”
“但昨晚……少将是将您抱到卧室的,呃,就是您最讨厌的那种公主抱。而且还在里面待了很久。”
“他、他没对您做什么无理之事吧?!”
拉格说着说着,突然开始激动,一把拉住我的手:“没、没趁机……”
不知在脑补什么东西,他脸上万般悔恨、内疚快速闪过,整只虫眼看就在崩溃边缘。
我翻了个大大白眼。
我素来沉稳能干的第一侍从,居然被一个想象吓成这样。
是否说明了潜意识觉得我是谁都能随便近身并欺负的软脚虾?
我将他赶了出去。
我和莱伊同为雄子,在他那睡一晚上无关紧要。
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半夜折腾,将我送回寝殿?而无语的是,我真的睡死过去,毫无所觉,就这样被虫搬来搬去,随便毁灭证据。
我低下头,那件染血的长袍不见了,身上是我自己的干净内杉。
你可以说是我多想了。也许就是雌虫想让我睡得更舒服才多此一举。
但直觉告诉我,他就是为了让我无法场景重现、无法百分百确定才出此下策,完全断绝我想借物找回更多记忆细节的可能。
一整个早上,我都被那个念头占据。
晨跑多跑了2公里、直到膝盖开始发疼才发觉。早饭只喝了咖啡,面包一口都咽不下。
拉格给我复述今日日程安排,也没听进一个字,只记得他嘴巴动来动去,动了好久。
我的坐立难安终止于西恩发来的简讯。
【临时有事,训练改到晚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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