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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心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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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气运不佳,无意撞破主子不可言传的大事,但沉得住气。要么当作没瞧见,老实干自己的活计;要么在主子着手处置之前,伶俐收拾干净,管牢嘴巴就是。

至于沉不住气的,即如此际丁零当啷摔了一地物什的侍茶丫鬟和厨子老嬷,前者捂眼惊叫,后者跌坐池边。

宁佳与听得屋外接连的响动,还以为哪位同道中人被嘉宁的条条框框压坏了脑子,胆敢硬闯宁府行刺。

以她午后闲逛窥察加之夜探藏书阁所得,大致能够确认整座私宅就是一处青竹阁暗桩的猜想。府中打照面的人或是寻常家丁,或是青竹隐士。

那么在此行刺且全身而退的胜算顶多两成。

他人之手,未必值得联。然他人之势,不借白不借!

制伏一个必然失败的刺客以表忠心,简直百利无害。念及此,宁佳与翻出匣子,指头湿了水,挖几抹土就糊上脸颊,随后面色严峻地沿着血路往主屋赶,预备上演美救英雄的痛快戏码。

她猛推房门,不出所料被刺客从里头上了闩。

庭院血迹斑斑,耽搁不起了。

若是宁展真死于那人之手,人家恐怕不会愿意将这功绩白赠与她作筹码。

宁佳与起脚踹开房门,迎面果然横来一把利刃,举目却是那位沉默寡言、行事粗厉,在青竹阁颇有地位的大高个。

以宁也定睛瞧,这不是那拳脚稀碎、满口胡言,杀几个慌脚鸡还得他善后的女骗子吗?

许是看出以宁难以掩饰的杀意,宁佳与好没骨气地举手作降。

以宁握紧剑柄,颇有一剑封喉的意思,不防宁佳与猝然后仰远了刃,迅速从他剑下钻过。

她看见占了满桌的药瓶、纱布、光着血膀子的宁展、形状各异急待处理的伤口,以及那张传言中龙眉凤目,却是初次与她相见的嘉宁世子的脸。

宁佳与心下一凉,仓皇跑出屋子,带上了门。

以宁搁置佩剑,接着给殿下撒药,鄙夷道:“殿下,我没看错人。这女子根本不堪大用。”

话音未落多时,房门再度被人撞开。

宁佳与手中多了个小瓷瓶,面上慌乱已去。她直奔宁展,拨开封盖,捏住瓶子,却忽然停了动作。

思虑片刻,宁佳与将药瓶递给以宁,示意他替宁展上药。

不等二人发问,她解释道:“这是根治此病的药,两三日一用,用上小半载,再无大碍。我在......步溪,遇上位江湖医士给贵人看诊,便死乞白赖讨了一瓶来。”

眼见一边以宁仍是疑心重重不肯用药,一边宁展上身伤处跟泉眼似的汩汩往外冒血,宁佳与有些急了:“赶紧的呀!我以性命起誓,对殿下绝无害处还不成吗?”

本该虚弱无力宁展听了这番毒誓不禁嗤笑出声。他看着宁佳与,却对以宁说:“用罢。如有差池,她今生便要与我死在一处了。”

“这药可是有价无市的稀罕物。”宁佳与翻了眼珠,“别不识好人心了。”

宁展难免狐疑:“既是你游历江湖、得来不易的奇药,何故平白便宜了我?”

宁佳与答得爽快:“承蒙殿下厚爱。属下既已入阁,便是殿下的人了。此番为主献药,何谈无故?”

宁展在朝多年,诸如此类的逢迎没少听,即是侧耳就能将对方伪心与否、虚言与否听个大差不离,故对宁佳与的话一笑置之。

以宁得了令,不敢迟误。往日宁展未能及时用药以致病发,也常是他帮着料理,不可谓不熟稔。

这病,是宁展自娘胎里就带着的,宁思思与墨司琴亦复如是。

宁佳与虽不了解宁展家中长辈的病况,但见过不少人患此名为怪血病的遗传之症。

病症单一简明:身上破皮见血的伤口只能结痂,无法痊愈;发病时,轻则疮口溃烂,重则血流不止,直至失血而亡。

坊间不乏缓解病症的药物从景安杏林世家流向各地,宁展此前的药方便是由此得来。

然若要彻底治愈怪血病,只得服用那江湖游医炼就的奇药。此药确如宁佳与所言十分珍稀,盖因江湖游医行踪无定。

以宁并非没去寻过奇药,可江湖医者于琛惠末年的两州大战期间途经墨川,慷慨为王室制药后离开,至今再无音讯。

主从二人观药效立显,都骇异不已,心中更疑忌宁佳与的来头。

宁佳与以狐狸闻不得一屋子血腥,及担心染红自己皓白如雪的尾巴为由,起身告辞。宁展尚未言语,她一溜烟儿没了影。

宁展低头看着以宁为他包扎伤处,平和问道:“她今日动向如何?”

“午前在府里四处闲逛,午膳后去了闹市,在冰酪铺子停留时间最长,买得冰酪,分给路边乞儿。属下截了一封她的飞鸽信,内容大致是问师父安、称自己一切顺利,文末特注不必回信。此外,”以宁道,“便没什么了。”

“既如此,信不必替她发了。”宁展披上外袍,道:“我另交代的面膏和衣裳你可有一并买回?”

离了自己得心应手的差事,以宁心下没底,半晌才憋出一句:“郡主从来只要飞仙坊的衣裳,这好办。可属下哪知郡主殿下平日擦的什么膏......什么粉......问了郡主,便听了一顿骂,说属下分不清谁才是宁府的姑娘。那面膏自是丁点儿方向未授意于我......”

宁展撑着桌子直叹气。他怎么想的呢?竟为难一块木头去置办姑娘家的精细物什。这是事儿没给一人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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