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相持(1 / 2)
得亏宁佳与清楚,宁展即使并非断袖也无意女色,否则单听以宁那般说辞,不免误以为这是召人侍寝了。
待她匆匆赶到,发梢犹有几寸湿润,两颊细丝零散,长发潦草挽在后颈,殷红的袍子衬着肤色益发净白。
宁展打眼一看,像宁佳与初到宁府对镜梳发那晚。
她没穿以宁送去的外衣。
宁佳与跨过门槛,瞧见桌上摆着三个碗,其一已空,余下两碗冒着热气。她细嗅想来,应是姜汤无误。
此前,以墨煮了小锅姜汤,盛出三碗送到宁展房中,其余由以宁分发至尚在宅内的隐士手里。
以宁完事回来,宁展面前的三碗姜汤该是怎样还是怎样。他只以为殿下贪凉惯了,不喜热汤滋味。
宁展观他开口要劝,遂道:“你先喝罢,待会儿凉了。我还不渴。”
以宁老实喝了,谁知宁佳与方至桌前,宁展便端起姜汤一饮而尽。其势之快,直教对面二位傻眼。
“都这么看着我作甚?”宁展将最后一碗推向宁佳与,道:“还不趁热?墨郎中煮的汤,没毒。”
原来殿下是担心与姑娘怀疑汤里有毒?以宁若有所悟。
“哦......”宁佳与似是并未多心,上手即饮。
宁展不料宁佳与今日如此痛快,正要揶揄她两句,她转头对以宁笑道:“墨姐姐真是贴心。她今日多有疲累,我便不去打搅了,有劳以兄弟替我谢过姐姐。”
以宁因宁佳与侠义出手之举颇为感激,态度较先前缓和不少,闻言颔首道:“与姑娘不必客气,本该我和阿姊向你道谢。”
宁佳与咽下姜汤,左手一摆,十分潇洒:“不足挂齿。”
二人此前诸般不对付,这便客气上了?宁展这回是真心觉得宁佳与手腕了得。
以宁出奇耐心,又道:“往日多有得罪,与姑娘勿怪。”
宁佳与搁了碗,道:“?,那有什??”
“停。”宁展听不下去了,“叫你们来,是要你们谈谈那群刺客的来路。旁的话,过后再说不迟。”
“刺客左掌关节和右手两指均覆老茧,是常年拉弓射箭之人,殿下能认不出他们的来路?既已知是迎柳阁作为,”宁佳与掀袍就坐,懒散道,“殿下何必拿我和以兄弟消遣呢。”
宁展惯于与人打交道时循序渐进,换言之,互留余地,便宜各自周旋,纵龃龉不合,日后也好相见。宁佳与这般单刀直入,他差点儿没接上茬。
“......刺客确是迎柳阁的人,但个个下死手就不对劲了。若墨珩有心取墨郎中性命,上回便不会让人毫发无损地留在阴山。此番,应当不止是迎柳阁一方的作为。”
“这意思。”以宁拳头抵着桌面,“是除了墨珩,还有人盯住阿姊不放?”
宁展沉默片刻,道:“也许是。”
宁佳与看向宁展,质问道:“殿下今日为何袖手旁观?”
“为着救你,伞都扔坏了。”宁展好笑道,“与姑娘还要我如何?”
宁佳与一愣,忽然记起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彼时耳畔嚣杂,尽管宁展救她的动机须得存疑,她也来得及反击,但那一嗓子的确叫醒了她。
叫醒了她最初接近宁展的念头,以及她沉溺多年的安逸。
她得力争朝夕,还得另寻后路。
“那么......”宁佳与颔首带笑,“多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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