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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回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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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她何时回来?”

“能不能带我去见娘亲?”

“为何这地方,只你我两个?”

待景以承提起,她不至于手足无措。

可她面对唯一一个问题,仍似遭人药了嗓子,如何都无法回应。

“墨姐姐,外面同我一边大的小孩,也都是一个爹爹、好多个娘亲吗?”

五岁的景二殿下没等到答复,以为墨姐姐不高兴了,他立马笑成花儿,乐呵呵道:“他们同我一样,我却不要同他们一样!他们每日给爹爹请安,我偏不爱请,连话也不与那人说!”

此后,景以承避父母之事不谈,也不受泰王的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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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承,你这是何意?快!”景泰从未受过景以承为臣为子之礼,更莫说跪拜,惊喜不已,“快起!”

景以承利落一站,其余人方才发现他手中拿着皱巴巴的信纸。

他肩脊挺得板直,右手横指殿门,左手将那沓纸掐得更紧,道:“若不是泰王殿下您利欲熏心,外头万千百姓何致备尝辛苦、无处诉冤?!”

“以承,你听话,先把东西放下。”景泰面色铁青,“为父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景以承厌恶地放手,把散落的信纸踩在脚下,不齿道:“泰王殿下,您今日便是将这些东西撕碎了让臣吃下去,上面的字句,臣照样倒背如流!”

恺切之言斩钉截铁,他每吐一字,座下便因他的说辞揪心一分。

“泰王殿下”,此言无误。自七州改元嘉墨,诸王唯三大州可称为“陛下”,四小州称“殿下”。

众人所忧,实为“臣”。

非“儿臣”,只“臣”一字,将二人血亲情分斩得干净。

景泰与景以承的确徒有父子虚名,无情分可言。但在纲纪颇受嘉宁影响的景安,此事由景以承亲口道出,无疑是大不敬。

景以承了无惧色,不顾一切地指斥面前形同陌路的生父:“给臣一个交代,什么交代?

“是为着成全一己之私,与他州权贵表里为奸,祸及景安数万臣民?是为着不让大权旁落,替六宫之主在朝野内外四处树敌?还是,为着身后的王座、头上的金冠,冷眼任由他人置共苦的发妻于死地?!”

这指摘的第一处,宁展早有眉目,然紧接的旧仇宿怨委实令几人听得身子一震。

两位姑娘似是不忍直视骨肉相残,双双敛眸。

以墨双手交握,眉宇染着伤怀之色。

宁佳与盯住自己沾了泥花的靴面,手指一下一下撕扯逆胪[1]。

宁展和以宁凝瞩不转,可见景以承瞪得通红的眼勉强兜着些混沌。

“为何不答?你说话!说你没做??”景以承冲着高座呼喊,末了俯下身,捡拾信纸,“说你不是这样啊!泰王殿下......”

景泰欲言却止。

开了口,又能说什么?他作为一州之主,难不成真要在几个小辈跟前替自己的庸懦无能辩驳吗。

说他难抵墨川强压,为保全景安,只得屈于淫威?或怨自己的王后家大业大、任性妄为?还是怪自己的结发之妻出身薄祚寒门、红颜薄命......

往事已矣,追悔何及。

“是本王错了。”景泰松了拳头,终于道,“是我软弱怕事,治理无方,见利忘义,害得景安上下终岁不宁。是我......不配为人君,不配为人父。”

正殿寂若荒野,独哽咽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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