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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师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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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压山,碧影遮天。

听雪篷车高达九尺五,立于莽莽苍郁间则显得格外渺小。

万籁俱寂,不远处的??被大片密林拦在山庄之内。晚风起时,方才有人叩响梦境的大门。

“喂。”

宁佳与背靠车壁,满额冷汗,愁眉难展。帷帘外的人声太过轻悄,未能成功将她唤回此处。

白歌挑起半面车帘,重复道:“喂!”

宁佳与艰难地偏过头,似是对呼唤略有所察,却依然没法睁眼。

几番游移,白歌还是道出了那个于他遥远的姓名。

“韩雨,醒醒。”

闻声,江漓即刻在她眼前消散成烟。

膝下跪的木板陡然断裂,她在元叶的马车里疯狂下坠,木板刹那碎作数万支尖锐的飞屑,铺天盖地般朝瞳孔齐齐刺来!

梦魔越追越紧,令她完全无暇将久别的母亲刻入脑海,身子便猝不及防陷入嘉墨二十七年夏。

“娘!”

宁佳与撑开了双眼。

这回,她贴着自己捂热的座板,脊背任车壁硌得生疼,望向扶帘的白歌,怎么也记不起梦乡旧颜。

白歌见状眼神微滞,不由往后退去半步,被宁佳与劫后余生的模样吓了一跳。

幼年,他还不像如今东奔西飞的信鸽,倒像是山庄养了只兢兢业业的雄鸡,每日始终如一地坚持两件事。

其一,乐此不疲啄大米。其二。定时定点报天亮。

白歌原本无意接这份既要跑断两腿、又要喊哑嗓子的苦差,奈何师父的房门唯有他和他那歹毒师妹敢敲。兼之师父极其贪眠,叫醒李主事比叫醒全庄子都难。

是以除他们二人外,没谁做得来吃力讨骂的“司晨”。

至于他为何看宁佳与歹毒,大抵是因着宁佳与少时夜夜歇在师父房里,且比师父睡得更死。假使无人报晓,怕是外头打起乱仗,屋里都不见得能醒一个。

自始至终,那苦差便是他独自在做。

然白歌隔着屏风叫醒宁佳与不止千次,从未见她哪回有如此夸张的反应。

他堪堪缓过神,想着梦魇缠身之人该透透气,遂卷起整面帷帘。月华散入舆内,他这才瞧清宁佳与额前的汗。

“你......”白歌清了清嗓,心里莫名有些自责,“没事罢?”

宁佳与不知师父何时将“韩雨”二字告诉了白歌,颇为意外地挑起眉,状似轻闲道:“师兄怎的也唤起这名字来了?”

白歌面露不安,谨慎问:“有谁唤过这名字。”

“没谁。咱们动身前还是晌午,出城上山何须这般费时?”宁佳与留意到舆外的夜色,漫不经心道,“车马停了几个时辰?”

“半个时辰而已。”

宁佳与端量着白歌,半信半疑道:“绕路了?”

“嗯。师父信不过宁展,”白歌回首望灯火通明的慈幼庄,“疑心那人放些狗尾巴跟在咱们后边。”

不是因为她耽误时间就好。宁佳与松了口气,十分不客气地拨开白歌,径直跳下车。

白歌险些没站住脚,不免恼火:“你又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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