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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舟上观雪送春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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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年是相当痛苦且漫长的。短短半个月之余,人们再次目睹了好几场漫天飞雪。

而坐在窗边、手执一支笔在稿纸上疾书的那个姑娘,也在大雪渐消之时,完成了她的第二版书稿。

如今一看,第一版的书稿可谓漏洞百出。用文落诗自己的话说,那篇稿里充斥着一种初涉世事、词不达意之感,她自己从头到尾读一遍,哪怕特意挑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给自己壮胆,都会脚趾扣地,觉得不忍直视。

果然,多经历事情,是会让人成长的。

文落诗脸上的疤痕早就消得一干二净了,身体也已经恢复如初,只不过有种大病初愈之势。因此,她屋里的暖炉依旧燃着阵阵热气。坐得时间长了,一时半会不起来活动活动,她也会感觉手脚冰凉,需要立刻捧起手炉、或者脱了鞋,把脚伸到大暖炉上去烤。

于是她从窗边起身,像往日那样,搬了个凳子在暖炉旁,把鞋一脱,翘起双脚,让暖融融的白气萦绕在脚面上。她手里捧着自己的书稿,拿着一只用法力造出的不需要沾墨就能写字的笔,边烤脚,边在自己的手稿上批批画画。

全神贯注之际,她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进来就好。”文落诗完全忘了自己此时是何种形象,头也不抬,随口回答。

反正来的也不可能是别人。

长晓推开门,看到的就是一幅文落诗把双脚跷在暖炉上的画面。他一下子愣住,没有再向前走。

直到文落诗觉得身侧一直有冷风吹,才疑惑抬起头,看到长晓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站在门口,好像在犹豫要不要提醒自己,就这样让人家进屋,看着自己如此姿势,是不是不太合适。

文落诗立马反应过来,把手稿往旁边的地毯上一扔,用最快速度把鞋穿好,对着长晓眨眨眼,意思是,行了,赶紧进来吧,把门关上。

将近一个月相处下来,两人已经能通过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心中所想了。长晓回身把门关上,解下斗篷,走向屋子中央,开始调侃她:“你真是心大,就跟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的。你知道,一般别的姑娘,要是像你刚刚那样被看到了,得羞成什么样。”

文落诗把椅子搬回原处,一听这话,连个正脸都懒得给他:“你也知道,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

说罢,她回身,看到长晓坐在了屋子另一端的茶桌旁,正在烧水。她想也没想,径直走过去,坐在了长晓的对面,与之中间隔着一张茶桌。

文落诗的背后是墙,长晓的背后也是墙,就好像这里是房间中单独分出的一块区域,专门用来饮茶。

茶桌的一旁的墙壁上,挂着一幅长长垂下的古画,上绘冬日中雪松之景,有飞琼拂过,松枝傲然挺立,浓郁的绿枝历经风雪的袭击后,更加鲜艳,仿佛那绿色要从画中流出来似的。

桌案上的茶席是淡淡的绿色,上面有松柏状的暗纹,轻轻盖在桌子中央,两侧则端端正正地下垂,一直延伸到地面。

茶席上摆放的茶盘,并非传统的四方木茶盘,而是石质的,且这石头是不规则的,左边高、右边低,上面有凹陷、下面有凸出。放置在绿色的茶席上,这石头仿佛处于高山雪岭之上,翠玉劲松之下。

茶盘上的一整套茶具也是晶莹剔肉的翠绿色,仿佛冰雪沾染过青松之后,化为水珠,凝结而成。好像这一切,都在与那幅古画遥相呼应。

水烧开了,长晓左手把茶碗之上的盖子取下,在空中画了个半圆,斜搭在茶碗之下的托盘上。他右手拿起茶壶,左手扶盖,把热腾腾的水倒入茶碗中,还不忘让水流绕了个圈,再向上将茶壶缓缓拉起,水流倾泻而下。一时间茶碗中的翠色翻涌着,有些浮上表面,大部分依旧沉在碗底,只是随着水流的波动,稍稍挪动了位置。

再之后,茶水从茶碗中流出,进入了一个稍稍大一些的杯子里。文落诗隐约记得在书中读过,这个杯子叫作公道杯。

她看得有些入迷。长晓这一套姿势,一看就是精通茶道之人才能有的。她从小到大,是真没机会接触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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