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少年志17(1 / 2)
按照太皇太后赐婚时的意思,谢汐楼将从华京出嫁,一切从简,赶在明年开春万国大会前完婚。
梧州之行临出发前,陆回提过一句,一切从简,但礼不可废。礼部的人会在他们之后几日出发,到梧州谢家走简化的六礼。
到梧州后,变故频发,她都快忘记这事,礼部的人竟然到了,在谢家一片狼藉之时。
谢家三郎刚死三日,谢夫人即刻要下大狱,郭姨娘神志还未恢复,苗姨娘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
算来算去,谢家能主事的,就只剩谢商民一人。
谢汐楼视线扫过谢家众人,想笑又不敢笑;礼部官员望着匆匆赶回的谢家众人,想哭却不敢哭。
亏他还觉得这是趟好差事,游山玩水不说,估摸着还能赚不少赏钱,却没想到短短几日,谢家成了这幅模样,落败之势不可阻挡。
谢家内院无人主事,只能将已经分家的谢家二房的人请来帮忙操持。其实也不需要她们做太多,只需要根据礼部官员的指引,按部就班的来便是。
梧州和华京相隔甚远,来往不易,礼部重设章程,选了个吉利日子,将纳彩、纳吉、纳征一次走完,之后的婚仪则遵循太皇太后的意思,在华京完成。
纳彩时,谢汐楼看着被捆得严严实实,却仍旧活力满满挣扎着想要逃跑的大雁,脑海中闪过两年前的那只。
沈府起火前,她和陆既安的六礼只差大婚没完成。纳彩那日,礼部带着千挑万选的大雁去沈家,怎料那只雁不知吃坏什么东西,边走边拉,到沈府门前正正好断了气。
好在礼部准备了不止一只,没耽搁太多功夫,此事他们以为做得隐秘,却没想到全落入趴在墙头看热闹的她和陆亦宁的眼中。
或许从那只大雁之死起,她和陆既安的结局已被注定。
今天这只活蹦乱跳的,是不是意味着,她和陆回,会有一个好结局?
谢汐楼像个陶俑似的,在众人的摆弄下忙了几日,方得了闲。她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回到院中时,正瞧见陆回那屋房门开着,门口的纸镇对她挤眉弄眼。
堂木倒是正常些,笑道:“殿下等候姑娘多时了,饭菜都热过几回了。”
谢汐楼喉头哽住,干笑着,双脚像是钉在地面上,不肯挪动分毫:“我这忙了一日,脏兮兮的,怕污了殿下的眼,要不你和殿下说说,让他先用膳,莫要饿坏了,我改日再来给他赔罪?”
“谢姑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见我?”
屋内传来陆回的声音,隐隐绰绰,听不清晰。堂木耸耸肩,递给她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向一旁让了半步。谢汐楼耷拉着脑袋,趿拉着鞋子,认命般叹气,知道这回是逃不掉了。
自那日庄子里审结案件,谢夫人和苗氏当众指责她不是谢家二娘后,她便有意无意避开陆回。
她不是傻子,陆回也不是,那俩人说的是真是假,各自心里都有答案,当时不明说,只是因为对抗外敌统一战线罢了。若他今日问起,她又该如何解释?
谢汐楼将帷帽取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赴死一般走进房间。
屋门在她身后合上。
墙角的炉子散着热气,桌上灯台火苗摇曳,屋内立着屏风,那人的身影看不真切,倒是影子被映在一旁窗纸上,修长如鬼魅,等着索她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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