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大惊小怪(2 / 2)
赵让这才满意起来,命人掌灯,侍从进进出出,只一下,房内便亮堂起来。
皇帝的视线逡巡着房里的各个角落,有意走近长明灯。
殷漱提心吊胆了起来,那床底下的申屠曛,惊吓到了,呼吸错杂。
皇帝的面色压得老低,唇周一圈的褐色胡须,两横浓黑的宽粗眉,头上带着金冠,脸色蜡黄。“抬起头来。”
殷漱抬头,皇帝眼角细纹一皱,不怒自威的看她一眼,闷声不响:“你长得很像长公主,”皇帝侧头回忆了一遍,眉间一软,他弯腰搬过地上的一个坐垫,自己抬了抬宽大的袖子,裙门一褶就坐了下来,殷漱坐在他的身侧,皇帝抬了抬手,指了指匡床上的女人:“这是我最疼爱的女儿,用世间最美好的词汇形容她的长相都不为过,她为寡人这个国家做了许多的事啊,”皇帝说到此处,停了一下,转头看向殷漱,面色凝重:“宫里宫外都是长公主与宦官的摄政流言,长公主为了面首的性命,不惜血染御道,触犯国朝大忌,引发群臣谏言,寡人褫夺她的公主身份,逼死了她,这偌大的王宫连一个敢为她守灵的宫女都没有,”皇帝眉目凝重,倾身诉说。
赵让说:“陛下,节哀顺变。”
皇帝兀自感伤,殷漱四处打量着房间,方才进来,里边太暗,她都没有细看。
房内正中摆着一个镀金的筒器香炉,没有袅袅青烟。那映出黄烟的长明灯的烛台铸着枯油,烛台上燃出屏风的影子,那是龙凤呈祥的屏风嵌在匡床后边,烛光不停地晃,添光消冻。匡床四周的帷幔随光而静,映入眼帘。左侧是两面朱窗,窗框嵌双交四?菱花,它由斜棂和横棂交错构成。右侧是案几,案几上铺着猩黑的砚台,正中设着明黄黄的书卷和几副镇尺,镇尺旁边就是笔搁,只见一只精巧的朱笔格外灼眼。案几左边,有一只细脚高鼎和匙箸香盒。案几右边放着一只斛,斛里摆着凤饼、稞食。那靠墙的四张椅上叠着银白绸物。中间椅子的两边配一只高瓶托花。
皇帝上了年纪,双眼炯炯有神,天威慑力自成眉骨,笑了笑。
皇帝转头看向匡床上的永久阖眼的长公主赛月。
“你既敢来吊唁便同寡人一起送她一程吧,”皇帝提了提宽大的黑袖。
殷漱转头看向那个死去的赛月长公主。
皇帝走到床边,静静一观,皇帝放低姿态,殷漱忐忑不定。
皇帝说:“赛月是寡人和先王后的爱女,小名柔儿,当年若羌族王多次提出要长公主与其联姻,寡人不想她远嫁,迫她出家,赛月公主才得以回避和亲,寡人只想她自由自在地过日子。你看看那个,寡人看到那个很心痛,那是先王后为她将来出嫁准备的金凤衔枝镜,先王后意借铜镜赐福于公主,望她幸福长寿,她却被寡人逼死了。她是王族公主,寡人对其宠爱无比,随其所欲,无不允诺,却让她养成了骄傲任性、蛮横霸道的脾气。寡人少时根本不敢妄想继任王位,然而天命难违,寡人受天命接任王位,寡人操心国家的事,这膝下女儿的教育就依傍先王后,最后,连我们的女儿也护不住,先王后也会为此怨恨我吧。”
殷漱跪地发愁,赵让拘背静听。
“她多次向寡人提出废掉太子梁适,寡人都没应允她,最后祸及她的女儿。寡人是天子,掌控世事,却救不了自己的女儿。”
殷漱抬头看向金凤衔枝镜,它的主纹为两只凤凰口衔绶带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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