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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日子有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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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杜护院瞪栝栝一眼,眼中俱是嫌弃,身体又站得笔直,脖子扭看她,抿了抿上唇:“嬷嬷,我这就去安排。”杜护院低头哈腰地说完,然后,他贼贼瞄一眼栝栝,唇畔切齿,转身而走。

与此同时,殷漱和小申屠曛离开井边,回到西厢房,小申屠曛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旧旧的白裳,殷漱没有接过来,他以为她嫌白裳过丑,于是,他就着书案上的一盒朱砂在白绸子上画一些图案,遂递给她,殷漱接绸,走到里间,换绸上身。殷漱走出里间,委婉地问他:“东边那间屋子里住的是谁?”

“我的乳母。”

殷漱有些吃惊,虽然早就听说过,人间王室只因皇子要尊贵养活,所以配一个乳母随侍左右。她细细一想,乳母这一职业的收入颇高,对底层百姓而言,此职业是求之不得的。若能给太子或者皇子当乳母,那这份工作相对来说是比较有面子的,高报酬,又轻松,又有面子的工作,自然求之不得。可是,她又觉得不对劲,那位既是他的乳母,回府之后,理应第一时间来见主子,她的架子怎么这么大?为仆之道,她不知道?

殷漱倒是没见到他口中的乳母,她见过他的皇阿爷,见过他的公主母亲,见过他府中仆人,就是没有见过他的爹爹,他长得这么俊俏,他爹爹会差到哪里去呢?

殷漱举着灯盏,把着渐趋微弱的火,看向他送给她的白绸子衣裳,随意问着:“你很怕你的乳母吗?”

他垂眸,想了想,良久,才出口:“她对我有养育之恩,当年长公主因为她的奶水能养我就把她尚在襁褓里的女儿托庙夭折了,所以,她特别怨恨我。”

殷漱错愕不已,那把看白裳的手微微停顿了,怜悯一起,无论用什么也改写不了小申屠曛长至今日的忧扰,他将以沉默掩埋童年里的斑斑点点。

小申屠曛默默钻床睡觉,他背对着她。

大梁城防守的城楼上打更的声音催促雪亮的圆月西落了。

几天下来,殷漱慢慢觉出申屠府的气氛有问题,相当沉闷。此府的沉闷气氛如同浮厝袖子里的厚重的东皇钟,罩着人,不给人喘气。

那小申屠曛非常沉浸于抄佛经,每天都有抄不完的佛经,他不是在抄佛经名言,就是在念经的路上,而且,抄经地点,始终不变。

这申屠府的申屠将军难道是佛子信徒,堆积如山的佛经,抄来何用?这对于一个未加冠的小童而言,是否教法无道?

半夜,殷漱站在窗前,左思右想,那一弯月塔看见她愁眉苦脸,索性也跟着她发呆了。

殷漱想着,虽说杨横树之即生,倒树之即生,折而树之又生。可是,苦难多了,拔苗而长,心智会不会歪?而且,他还那么小。

她想了想,离开眼前的窗户,挨着他的床沿,小申屠曛睡觉的时候,他的脸色也不那么平静,他挨着枕头的侧脸,愁容未丢,显示着他滋恶的梦境。

他应该有光芒?赫的未来啊,而不是……

殷漱冥思苦想,他小小年纪,整日坐得住,检束自身不使放任,遵循传统的规章,真的很闷。

虽说凡人的命格,她不能干预,然而,她总归心软,还是想给他一些助力,不想眼睁睁看着他变样……

这日早上,小申屠曛照着他固定的生物钟醒来,他下床时,扫一眼凳子,没有见到就凳打坐的殷漱的身影,不在房中,他慌慌了,出房找她,却见到提起裙裾进槛的栝栝,栝栝准时送早膳给他家的公子,还为他的公子梳头。

栝栝离开后,小申屠曛就看见殷漱正在后院里倒立,她将头捆成一髻,两只小腿绑着白色的绑带。

小申屠曛看见她,慢慢走近她,他蹲下身体,看见她挨着柱子倒立,他眉头一缩,看了看她以头立地,不禁问:“你做什么?”

她收拢在空中伸直的双腿,翻下身,看着他,轻巧站定:“日子有功,我在练功,你既然收容我,我也不能白住你府,不如,我与你一套功夫,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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