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玉藕(1 / 2)
一阵东风吹进申屠府,那府门前的马蹄慢慢静下来。
殷漱将小申屠曛拎出房后,爬到屋脊上头,春风一吹,浅黄色轿帘缓缓而动,轿里探出一只圆润的手,这只手慢慢掀开一条缝,往外看去,车夫供凳,轿中男人踩轿凳而下,他就是赵让。
赵让从一顶紫檀软轿出来,那轿子是长形底座,四面起坡的顶盖绣着八仙图,轿身围以偏黄色的帷幔,轿帘垂着红色流苏,轿身两侧由两根轿杆捆绑在底部的边框上,轿杆两侧各站四个抬轿的轿夫,左边轿杆由两名小吏端着盖黄布的匣子,轿杆的右排由两名小吏各自捧着药罐。
赵让出轿落帘后,殷漱打量着他的着装,赵让一身黑领红衣,衣上的图案乍一看像龙却只有四爪,四爪为蟒,五爪为龙,那是蟒袍,那红色袖子与肩膀绣着各种图案,他头顶束发,那头发被玉冠圈住,一颗黑珠点缀玉冠。赵让下轿,两名蓝衣小吏紧跟他的身后。
赵让虽然为奴且无后,可是靠吃皇粮吃出来了上位者的气质。赵让下轿的姿态就给殷漱一种得意飘哥,福气膨胀的感觉,那转眸之间就能看出来他会办各种差事,看着沉稳,却不低调。
殷漱以为内侍在王宫里服侍皇帝很苦,看来他过得很滋润,就是他的口音曾让殷漱听着不舒服。
殷漱由此推出,赵让在宫中干的是肥差事!殷漱不禁疑惑,这些人想干什么?摆了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干什么?干什么?
倏尔,赵让缓缓抬起眼睑,看向屋脊,殷漱抓着小申屠曛埋首于瓦间,两人之间遥远的距离横亘在前,赵让不可能看见她,她也不想引起他的注意,她只能远望有度,埋低身子了。
殷漱本想带着小申屠曛一同摸瓦前往,小申屠曛推说回房,凭她目前的力量,还不能损减他这块小石墩,她侧头看他,他那小粗眉可作愁绳,他那小脸好似受颤,如临大敌。他这样慌实的脸色,倒不如早点回房,活像一条能被人任意拿取的干鱼,他这个表情,殷漱没有见过的。
赵让神情淡淡,有些急促,腿脚麻利,他双手揣于腹前,微微拘背,瞳孔晃晃,带着四个小吏捧匣捧罐的进入府门。
殷漱走檐,跟在他后,小申屠曛却溜了,她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他的身影。
算了,不管他了!
她一刻也等不下去,摸瓦而走。
那赵让的蟒袍在风中摇摆,腰线收不细,勒腰的腰带勾着一块锦玉。那锦玉摇进浅红府门,转过窗角,穿过前院,经过花园,逛到东厢房,东厢房房门的一条门缝也拦不住那块突然而至的锦玉。
东厢房里,桌上新茶冒着袅袅白烟,李黄莺一身菊服,面色不紧不慢就座吃茶,眼中俱抖,待她看见赵让进房后,她那双眼底尽是晦暗的厌嫌。
殷漱上房揭瓦,看得愣神!
赵让的左侧后方是两名小吏端匣,他的右侧后方由两名小吏端罐,四人跟着赵让前后进房,俱低着头,赵让双手恭敬地托着缚黄布的朱漆盒子,排成一字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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