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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拂晓二十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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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放心不下,回家禀明,两相耽误,她看见远山迭翠,遥水清琼,和风暖阳,奇花缀葱,柳衫捋风,野掩山村,直路平坦,村馆疏阔,赭衣满道,骏马驰尘。

驰尘的人马赍令而来,只消半日,到得六盘县,直至望月水阁下马,殷漱出轿抬头看时,不觉感叹,真是一个怡情养性的好地方,搞不好,她今晚可能要住在这里。

县兵横刀拦路:“你们是谁?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周密出示精细的官方的木牌,县兵退开一两步。

殷漱跟随周密踩径过去,看见不远处的申屠曛已然蹉过来,他的身后跟来发发:“周士师,郡主,你们都过来了。”

周密恭揖:“郡马,这到底怎么回事?”

“先别说这些,进来吧,”申屠曛的声音像澄明玻璃上的福音,语气里透着寒冷。

这时,一个官服着身的男人假忙过来实则问难:“你们是何人啊?”

“我是司寇府的周密,这是我的朋友,也就是冷愦郡主。”

“这是六盘县的郑稻郑乡士,”申屠曛的脖子系着一条绿釉刻花的巾。

“这让我很难办啊,虽然大家都是大安的官员,但我实在不想让与案件无关的人进去,”郑稻语气里俨然都是威严。

“他们是担心我才过来的,都先进来吧,”申屠曛引路过去,附近传来官兵搜林搜丛的声音。

众人同进龙啸山下的望月水阁前,周密差人与司寇报知情况。

殷漱看向水阁,端的是好座清澄水楼,完全不是一个险恶的地方,翠松弯折,青柏歇觉。日红不拘,风喋啸山。揭间水阁,四野映桧,明澈湖畔,草引花腹。鹤生丹顶,鱼长溅腮。流水潺潺,好墙环绕。

好墙边上的县兵握铲撬土,撬的墨土远近驰名,县兵的表情却很严肃,心情也很滞重。

走进一楼,直入“四”型的木厅,见到高雅的夔蝉纹的桌子,桌铺红布,红布上有酒有菜,却无人去吃。边墙的三清柜上,劈丝嫘祖,左右就是酒坛,酒坛的左边摆着敲玉罄的八仙木柜,柜子上放着打算珠并剪子。四面窗台立着天女献香的璧玉,日头一衬,彩光射在地上,一派琉璃映子。

阁主与其夫人立在下首,住客亦在边上听咐。

周密随着申屠曛到得一个男子的身边,殷漱认出男子的身份,这个人的身份以前不奇特,现在却很奇特,他成了嫌疑犯中的嫌疑犯。

“顺奴,他是周士师,”发发是顺奴的同侪。

顺奴看一眼周密满脸胡子,立马开口:“周士师,我们都是渡乌织皮坊的员工,都是一起来水阁送鹿皮的,我没有杀人。”

他们都是申屠曛的朋友,他们的长相却天差地别,倒不是她以貌取人,顺奴和发发的容貌,上上下下竟没有记忆点。尤其是顺奴,每个人都在看着他,把他看得紧张得说话打颤。

“我在司寇府做事,我是司寇最信得过的手下,我们待会儿可以详细聊一聊。”

顺奴的脸色因此得救。

当下上自郑乡士,下及阁主和阁主夫人,前迎后引,送至二楼的房间休息。她倒不是来找他的,她是来凑热闹的,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小罪痴。楼梯上,她不小心撞上申屠曛的红木拐子,连累他出糗,她等着他开口,他却给她找了一个怕生的理由。殷漱倒不是惧生,只是在萧府与欢都的日子,像戴上隐形的枷,将她牵给红尘作伴。

殷漱透过南面窗户,见到前方一簇漂亮的望月塔。

就席而坐的周密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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