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天明四十二(1 / 2)
萧渔村早上得知萧景澍跟着萧景瑞潜去王宫看献璧的热闹,正在望着窗户暗暗祈祷吧!
连日来的琐事让张塘心力交瘁,张塘先将上等的五果,稀罕的酒馔,装了五六十酒坛,着阿宗阿祖带领小厮等送去沣河。
上官氏早叫小奴们找来一班戏角在园里的戏台上预备着唱戏。
这时,门丁向张塘禀道:“张管事,老骆头带着小道士前来找老爷,说有要事要商议。”
张塘低头:“带进来,你留神看门,老爷不喜欢毫无干系的人进门行礼。”
“诺,”门丁听罢,即领命去了。
少时,小厮将老骆头与他的伴当带至堂下,张塘将老骆头的言语对萧渔村说了,将‘护井符’呈在萧渔村的面前。
上官氏、?氏、洪氏、北野氏等人先后过来行了礼。再是萧景尧到来,依了各处的座位见了礼。
萧渔村道:“老骆头,你来萧府有何事务?现今手里拿符,可是来闹乱?”
老骆头告道:“小的不敢,如何敢来闹乱?先前见萧二爷与郡马爷往我的铺里去与我打了赌,小的故赚到此,特来兑现?不知郡马爷签的黄纸黑字可作数否?”
张塘道:“老人家,请出你的仁慈和恻隐之心来,拿了箱子走,心下如何?”
老骆头道:“我已经向你们表明我的意思了,我会严格按照‘护井符’来实施惩罚。若你们不同意,那就是在蔑视你们大安的法律。若你们问我为什么,我宁愿拿一碗没意义的血,也不愿接受你们的条件,就算你们还我三千桶水,我也不接受补偿。我就是喜欢这样做,就是这个原因。就算你们问我无数遍,我还是这个回答。萧老爷,莫非你认同言而无信的做派?”
萧渔村道:“放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众人俱反对老骆头的做法。
谁能叫老骆头把吐出的口水咽回去呢?
张塘道:“老人家,莫为你的残忍找借口。”
老骆头道:“我也没有打算讨好你们,只想实事求是讨回我要的东西。”
张塘道:“老人家,难道人们都要将他们不喜欢的事物置之于死地吗?”
老骆头道:“有谁会讨厌那些自己不愿意伤害的事物呢?”
当时萧景尧喝叫左右小厮执刀架人,拿下老骆头去报官。
张塘道:“老人家,您初次受到冒犯时,不应该立刻产生仇恨情绪。”
老骆头道:“你愿意赤脚踩在炭火上跳舞吗?你愿意被靴子踩下着挣扎吗?”
众人未应,却不忍老骆头取申屠曛的血。
申屠曛道:“父亲,无须再替我考虑,无须和他商量条件,我直接受罚,满足他的愿望。”
花子栝也意识到将发生什么事情,怎么能任由他们将公子惩罚了。
众人齐哄起来,指责老骆头的坏行。
萧渔村刀一眼低头的萧景尧,立眉横骂:“孽障!”
上官氏、?氏、洪氏等窥着老骆头。北野氏越看越焦急,盼着萧景澍赶紧回府。
萧景尧命小厮将一只只黄箱取来,一面使钱,一面使财帛,小木箱压着大木箱子:“老骆头,还你金银财帛都不要,你居心何在?”
老骆头走到箱子边,摸一把黄箱子,翻开箱盖,掏一串金子来:“就算这里面的黄金每一块都分成双份。难道我的金钟儿就能回来吗了?我只要他照着'护井符'上的兑现诺言。”
萧渔村沉着愠怒。
张塘恼而要发:“老人家,无情之人怎能使人心生怜悯?”
老骆头道:“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我须什么怜悯。你们买了不计其数的家奴,视他们为畜牲一样。你们会让家奴放下重担吗?你们会让家奴和你们的子女成婚么?你们会让家奴睡你们的香床,吃你们的食物吗?你们会说,他们不过就是些奴隶。那我亦可以告诉你们,我向你们所要的那一碗血是我自己花高价买来的,要是你们阻止我,大安的法律相当于一纸空文,我在这等着您的决定,”老骆头蹲下身体来,又拿出一把刀:“我可以要这一碗血吗?”
?氏听了,口里说道:“不能这样,不可以这样,太过残忍了。”
北野氏道:“是啊,郡马这样也太可怜了。”
上官氏道:“哪有你们说话的份。”
萧景尧意欲掐他脖子:“贼骨头,贼穷鬼,穷傻了吗?要血不要钱。”
张塘道:“大家安静下来,听听老爷的安排。”
空气霎时凝住,他们屏住呼吸。那对最黄的眼珠不发一眼扫视着老骆头,过一眼申屠曛,又看看萧景尧的浑样,越看越无奈。
上官氏道:“父亲,我已遣人去请策策来判决,很快过来。”
花子栝站在申屠曛的身边盯着老骆头,她抿着嘴巴,攥着拳头,拳头里潮着,公子却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众人将头扬起,望着外面的动静。
正值周密带来个当案司律来,只说姓邹,名圆,为人十分鲠直,研律十分细致。
花子栝的眼前一亮,心中惴惴不安。
上官氏、?氏、洪氏、北野氏等人察邹圆的言,观邹圆的色。
洪氏与上官氏交换了一下眼神,目光如蓄势待发的箭。
邹圆面对眼前的难题,揖道:“司寇大人临时有事,稍后过来,我暂代处理,路上已了解来龙去脉。请问这里哪一位是老骆头,哪一位是郡马?请都出来了,你叫老骆头吗?”
老骆头点头:“这是我的名字。”
邹圆的目光打量着老骆头眼里的弯弯绕绕,向他走去一步:“你这场索求到也奇怪,可是按照大安的法律,你的控诉完全成立。”接着,邹圆转头看向申屠曛:“这位公子,你的生死现在操在他的手里。”
申屠曛点头。
邹圆问:“你承认这是你签的护井符吗?”
申屠曛道:“我承认。”
邹圆眉头微蹙:“您不能宽容他一次吗?”
老骆头道:“我为什么要宽容他一次,告诉我宽容他的理由。”
邹圆见申屠曛就像一只艰难爬行的蚂蚁,忍不住道:“宽容像一昧良药?,良药虽苦口,但能治病救人。虽然宽容有时需要忍受一些不愉快,但它能治愈人心中的创伤,让人放下怨恨,重新获得内心的平静与安宁。我说这些是希望你能从你的立场上做出让步,要是你坚持,那么大安执法无私,也会判定申屠曛的罪名。”
老骆头道:“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当,我要求照律执行处罚。”
邹圆问:“景安王府是不是无力偿还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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