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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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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

男人僵在原地,见她匆匆而去,心乱如麻也不知所措。

他担心她,但没有立场担心她。

那件搭在椅背的西服,也被遗忘……

安锦在回程的后座,窗外灯影憧憧,忽明忽灭。

她侧着脸,视线空洞。

心脏是有一只手在撕扯,叫她生怒也生怨,更有无力感阵阵攀起。

半小时前,她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道好听的女声,又有几分飒爽:“嗨,宝贝,生日快乐。”

不等安锦说话,她先跟她道歉:“抱歉,前几天实在是忙忘记了。”

这个电话打来的频率其实很低,安锦不自在地回她:“没关系,谢谢妈妈。”

“礼物妈妈补给你了,记得签收。”

“嗯。”

安锦早已习惯这种模式。

她的妈妈,每年会找人从美国专程为她人肉带回来生日礼物,也会记得播出一通越洋电话,祝她生日快乐。

但她从不会为她,哪怕回来一次。

美国与国内有12个小时时差,坐飞机也只需要15个小时。

但是她与她的距离,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任凭再多的时间都无法抵达。

“最近忙不忙?”

“还好。”

“嗯,你自己注意身体。”

“知道了,您也是。”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来来回回都是类似的话。

她们相处即是如此。

像一块大列巴,刚烤出来是松软香酥,果木香扑面而来,但放得越久越干涩,也越难以下咽。

也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一时无话,两人正要道别。

听筒对面忽而传来缱绻的年轻男人呼叫声:“Honey?”

岑舒禾应了声,随即对她道:“拜拜,宝贝。”

安锦听着电话挂断声,麻木地垂下手。

他们的事,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但这是第一次,她如此直观地感受到,那些被人毫不犹豫舍弃掉的美好回忆,只有她一个人在苦苦拼凑、维系,刻入脑海,存于心间。

有意义吗?有的。

但那并不妨碍她的心口破开一个大洞,记忆里凛冽的风在呼呼往里灌,风刃锐利,切割出一片片淋漓的血肉。

何叔将车停在岳麓山庄她的小楼正门。

这个点安怀年还没有睡,安锦不欲他知晓什么,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很快,佣人敲响房门,为她送来几瓶地窖中珍藏的红酒。

往日喝起来丰富醇厚顺滑的酒,今日只觉一片苦涩,需要好大的勇气才能下咽。

她顾不得什么WSET4级品酒师证书,也顾不得D.N.O文凭,失神地吞下一口又一口。

安锦醉眼迷蒙。

迎着窗,又看到了那片灼灼盛开的西府海棠。

原本挚爱的花,此情此景下却显得无比碍眼。

想要逃离。

阖了阖眼,安锦忍住一阵晕眩感,又笑自己今天真的好矫情。

想拿手机时,却发现手机并不在身边。

她起身,脚步微乱,却精准地在饰品间找到了今天背的包。

小楼这一整层都是安锦的房间,饰品间与衣帽间、化妆间相连,宽敞明洁,衣帽间一排排高定衣裙、纯手工服饰被精心打理,饰品间四墙嵌上橱窗薄柜,各式各类难买的包整整齐齐置放其中。为便于拿取,十数个中岛柜交错陈列在房间中央,数不清的高珠、首饰、手表、眼镜、丝巾等分门别类按相同色系归置。

但女主人动它们的时候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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