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旧友(1 / 2)
皇宫,奉天殿。
秦鹤邻跪伏地上,殿内的熏香像一场雾,迷迷蒙蒙间遮住他的鼻息和视线。
皇帝散散倚坐在御座之上,抿着唇,神情看着还算平静,但熟悉他的唐三百却知道,这已经是很不高兴的表现了。
是对小秦大人呈上来的奏折不满意?
唐三百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稳如磐石的秦鹤邻,这淡定的样子也不像是觉得自己闯了祸啊。
“啪嗒”一声,唐三百回过神来,定睛一看竟是皇帝将奏疏掷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秦鹤邻的官帽上,长翅摇晃起来,好像随时会跌落下去。
秦鹤邻岿然不动:“陛下息怒。”
虽是说着息怒,但他语调平静,哪怕额头点地,也不难想象他波澜不惊的神情,反倒叫皇帝怒火更甚了些。
皇帝眉眼间折出寒意:“这就是你给朕的结果?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狱官竟就那般堂而皇之地在昭狱杀了人?!”
他像是真的动了怒,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唐三百眼观鼻鼻观心地不敢多言,一时之间殿内只有水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回响。
秦鹤邻低着头,淡然地垂了垂睫。
地上那册凌乱翻开的奏疏上,条条件件写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狱官是如何有嫌疑杀害一个贪污险恶的朝廷命官。
秦鹤邻出身状元,遣词造句精炼又准确,洋洋洒洒写了五页,可只是呈奏一名小狱官,哪里用得着八罪七名,除非这篇奏章里还提了旁人。
但皇帝偏偏只朝着这个小狱官发难。
是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秦鹤邻闻言,并未抬头,只更深地将身子低了低,姿态恭谨,语气谦卑:“臣不敢欺瞒陛下。”
“奏折上条条件件所明,这位狱官的确是杀害夏瑞的凶手,再无旁人,还请陛下明鉴。”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仿佛能敲出回音,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皇帝眯着眼看着跪在面前看不见神情的秦鹤邻,半晌,不知是带着什么情绪,极轻地嗤了一声。
当日,那位狱官被羁押,而除他之外同样受罚的,还有秦鹤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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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宛府的日子远比白梅客想象中要平静。
宛恒是小病,每日只要早晨请安与傍晚服侍一碗汤药即可,平日里任由她在府上行走。
宛府上再没别的主子,秦鹤邻的外祖母逝世多年,宛恒只有宛枫一个女儿,再没另娶,府上人丁更是少得可怜。
宛府虽不如国公府宏大华美,却也雅致,听说花园里的牡丹还是从洛城特意寻来的孤品。
白梅客却没太多心思去休闲,这段日子她将整件事思虑了一番,有两件事如今最当紧。
一是陈云驰为何要害父亲下狱,二是陈云驰带走璇儿有何目的。
关于第一点,其实仔细想想,很容易便能明白秦鹤邻让她来宛府另有目的。
五年前陈云驰不知用什么法子劝说秦培怀以暗通反贼的名义诬告父亲,而当时作为秦培怀姻亲的宛恒不可能一无所知,甚至有可能陈云驰在与秦培怀商议之前先寻了宛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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