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谁能低头事权势(2 / 2)
也正是因此,永宜才能避开回鹘可汗的求亲,留在长安城中。
她整整一年伏在这窄小简陋的道观院落中,只在年节圣寿进宫庆贺,偶尔出外跑马散心,不曾有一日偷偷返回近在咫尺的公主府。
在圣人面前,她眷眷含泪,尽诉孺慕之情:“阿耶疼我,我也不能留下话柄,叫阿耶为难。”圣人自是对永宜越发爱怜。
韦贵妃吹了一年的枕头风,也没能让韦檀顺利拜驸马都尉,因此才让韦家设计逼迫。
永宜拥有这等玲珑七窍与坚韧心性,加之天潢贵胄的身份,普天之下除却圣人外,还有谁能令她畏惧忍让?
因此,陆贺年在推断出韦家不是真凶后,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是否知晓韦家威吓逼迫的意图?
若她已经发觉,就绝不会退避屈服,必得要他们付出代价。
此刻,陆贺年匍匐在她的云锦软履前,再度领悟到权力的威势,为自己数日前提及婚事的鲁莽狂妄后悔不迭。
在她身边久了,他竟愚蠢地以为自己于她而言称得上重要,甚至妄图左右她的决定。
可无论是他的仕途、境遇甚至亲人性命……万事皆在她一念之间。
陆贺年在这一刻豁然顿悟,浑身战栗,眼中热烫。
他仰望肃然冷视的公主:“贺年此生愿为殿下仆臣,竭智尽力,誓死不渝。”
这并非男子对女子许下情爱的誓言,而是臣子对君主的效忠。
在永宜心中,这话比任何甘言蜜语都要动听。
陆贺年本不善言辞,但只要用心揣度她的脾性心志,也只须寥寥数语就可令她解颐。
难怪阿耶身边的百官群臣都要想方设法揣测圣意??她如今再看陆贺年这张脸也顺眼许多。
永宜俯身抬手,鲜红蔻丹抚过如玉面庞,抹去他颊边的清泪。
她笑意盈盈:“几日不见,你长了这些本事,哭什么?”
湿漉漉的眼睫掩映着惶惶不安的黑眸,陆贺年攥住她的玉手,低声道:“怕殿下不要我了……”
啊,即便识破刻意造作又何妨?永宜轻笑出声,他只是为博自己怜爱罢了。
何况他示弱起来,还真有几分楚楚可人的情态。
她心中痛快,便有闲情解决他的疑虑担忧。
她伸手拨了拨他的耳垂:“你阿弟的事不必烦忧,已经派人去处置。”
陆贺年心头一松,俯身再拜:“谢殿下怜悯开恩。”
毕菱在丹若院梳洗一番,换上了新衣裳,也是女子穿的男装,头戴幞头,身穿月白色窄袖圆领衫,腰系蹀躞带,足蹬乌皮靴。
她登上马车前,周迈指着几名身量高挑的婢女说道:“这是府上今年新招揽的健婢,随车一道前往北里,尽听小娘子差遣。”
毕菱颔首致谢,殿下身边的侍女不宜露面,自己在平康坊也算是个新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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