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避子(1 / 2)
翌日一早,春见入室服侍她起身时,小心观察神色,屏声静气,生怕惹得她不开心。
府中人人皆知,使君昨夜歇在了那舞姬房中。
虽说拢共呆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回了前院书房,并未留宿。且他停留南厢房时,远远遣开一众仆婢,无人听到里头如何响动。可到底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面对着个风情万种的御赐美人,他能做些什么呢?
今早,娘子还未起身,那头就热火朝天,张罗着涮洗晾挂被衾。
烟光紫的锦衾飘荡风中,仿佛一面宣告胜利的旗帜,“不意路过”的春光脸色顿时也紫了。
人家恨不得把战利品晒到脸上来,自家娘子却一脸无所谓,抚着脖子嗔道:“昨日戴了一整天花冠,脖子都要断了,这会居然还落枕,疼死我了!”
她指挥春见:“今日横竖不需出门,用不着梳高髻,随意挽着便是。”
春见依言为她挽了个松松的发髻。担忧道:“落枕可疼了,没个三五日轻易不得好转。得去请医官来瞧瞧,热敷针灸,都得试试才行。”
说着要去唤不行。
宋俭照旧天未亮就出了门,带走了不好,留下不行。
入府多日,春见已默认不行是他留给娘子差遣之用。毕竟稳重的宋不行,可比那缺根筋的不好靠谱多了。
却被娘子叫住。
瞧见她徒然冷凝的神色,春见恍然醒悟,自己有些习惯成自然了。
如今府内可不仅只有她的娘子。
何况,使君也从未明确说过,不行是留给她们的。
春见很有些气闷。
便听见娘子淡淡开口:“不是什么大问题,何须劳师动众。一会儿用完朝食,你替我按按便是。”
结果刚进偏厅,那夭娘便扭着软腰入来,说是要向主母请安。
头一日侍奉主君后,次日必须请安。这是当朝不成文的规矩。
夭娘脱下绿舞衣,换上团花红裙。娥眉淡扫,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袅袅娜娜给她行礼。
崔妙璩脖子又痛,肚子又饿,很想免了这些个繁文礼节赶紧开吃。奈何顺娘端着个脸侍立一旁,两个眼珠摄像机似的直勾勾盯着她们,少不得再忍耐一番。
热气腾腾的胡麻粥与杂菜煎饼眼看着就凉了,那夭娘还左一个惶恐,又一个请罪。甚至作势要跪着侍奉她用朝食,吓得她胃口全无,连连拒绝。
用力之下,脖子更痛了。
被好容易将人哄走,眼前那脚已迈出门槛,崔妙璩心下一宽,方要拈起汤匙开吃,便听见一直冷脸以对的顺娘凉凉开口。
“夫人不赐药么?”
她问,“夭娘昨夜侍奉主君,按规矩,当下就该赐药。可主君昨夜未提及此事,夫人您??”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难以察觉的轻蔑,许是见不惯她日日早睡晚起,不成体统,“您夜里歇得早,也不曾过问此事,竟拖延至今。”
那双眼睛盯紧崔妙璩:“夫人成婚时日尚短,子嗣之事,想必一时半刻不会有。如今夭娘也已服侍了主君,若不赐药,抢在您的前头,这说出去可不好听。”
……
崔妙璩自穿来两世,别人家不论,她老爹只得一个夫人。什么通房妾室,他连想都未曾想过。
专心守着青梅竹马九死一生的于孟姬与独生女儿过日子。
而前世进了宫后,她椒房独宠,被萧帙缠得恨不得使棒子将他赶去李仙凫或别的姬妾处。遂自认使别的心眼子尚可,于宫斗分宠之事上,却无半点天赋与成就。
男人不爱自己便不爱,横竖她也不爱他们,死皮赖脸将人争过来,就赢了么?
幼稚。
至于生育之事,更是从未烦扰过她。
前世李仙凫先她一步嫁入东宫,又有强大娘家与广孝帝撑腰,地位稳如泰山,并不靠子嗣与萧帙的宠爱过日子。
而萧帙呢,直到临死之前,唯一的遗憾,便是他最心爱的女子,不能为他诞下一男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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