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心声(2 / 2)
继而是漫长的令人窒息的静默。
偏殿中几个小内侍越发恭顺。
几乎将头埋进胸膛。
宋俭不清楚那里头发生何事,广孝帝又因何龙颜大怒。
他只清楚,埋下去的东西,或许快到可以派上用场的时间了。
再过片刻,终于到他入殿面圣。先前那几位已离开,殿中轻烟袅袅,九五之尊神情冲淡,丝毫看不出先前曾发过一场怒。
宋俭也假作不知,淡定地领了自己的任务便行告退。
心里想着她如今还在明徵殿中,不知何时才能离宫。她在王皇后处,想必山珍海味也是味同嚼蜡,吃不下几口,回头就得饿。
事发突然,车中应当也未备吃食。待他出宫见到不好,先遣他去买着点心果子来,垫一垫也行。
沿路这般思索安排,谁料人方至宣阳门,便见到急得原地团团转、险些将地踩出个深坑的不好一个箭步奔到眼前,将他往僻静处拉:
“郎君,大事不好!夫人面见皇后,不知为何早早离宫,却是直奔老夫人墓地而去!”
……
他与萧逸的计划,是利用压胜之术挑拨太子与王皇后内斗,各自重挫后,他再慢慢坐收渔利。
此事他们筹谋已久。
包括为祖母与母亲,和陆家尹家满门复仇。
可是崔妙璩并不知晓计划。
她也不应当知道。
如此凶险之事,踏错半步,便是万劫不复。
他怎能拉着她一道冒险?
甚至送死。
若非实在放不下,他甚至不应该一时冲动,殿前请婚。
他为此无数个深夜辗转难眠,懊悔不已。他要做的事,憾山动海,千夫所指??她随时可能成为这场巨大阴谋的牺牲品。
她真正该有的生活,是远离京中这龌龊肮脏的所有一切。去簪最美的花,嫁最好的小郎君,过她清净干净的小日子。
而不是与他纠缠,身陷着数十年来,不得干涸,亦无法逃脱的泥淖中。
就不要想起他。
尤其是若他们失败,甚至不要听到他的死讯。不要被他这风尘道上无主无根的过客扰乱心境,惊起尘埃。
不要怜悯他的死去,不要嘲笑他的失败。
??可他做不到。
自回京后,于医署猝不及防见到突然闯入的她、为她戒备厌恶的眼神刺痛那一刻起,他便心知肚明。
他做不到。
他应当远离,却控制不住自己总要去到他面前,言不由衷地说着违心之言,逼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做不到,想必她是可以的。
她应该是心硬无比的人。
也是厌他至极的人。
否则为何分别之时,听见自己许下“若能活着回京,便来娶她”时,并未露出半分喜色。
而他寄出的书信,一封一封,也如石沉大海般,杳无音信。
知晓自己那番承诺确是一厢情愿。他甚至未问过她的意见,是否愿意。
可她至少也该回一份拒绝的信给他啊……
他便于这漫长无望的等待中,冷了心,绝了意。
纵使他们最终成了婚,他也仍旧觉得,那不过是他趁火打劫而来。她仍旧对已无爱。
他的强人所难,最终只能成就一对怨偶。
她会在自己一厢情愿的困囿中,枯萎衰落吗?还是应该适时放手,予她自由,予己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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