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悬命(2 / 2)
崔妙璩握紧拳头,竭力忍住不要爬起来一脚踹到这个王八蛋脸上!
然而她不能。
只得沉默隐忍。
将身子伏得更低。有如待宰羔羊般,恭敬至极,卑微至极,心如刀绞地,继续分辩,
“萧幼艾……并未臣妇。若她是我,那上元夜我又如何能为她所救,得以活命呢?”
崔妙璩一字一顿。
如此明显的逻辑问题。她当真想不通为何自己还会被怀疑。
广孝帝却不为所动。
“为何不能?”
帝王声线沉沉,“萧幼艾自满三岁始,每每出现于众人面前,皆是脸罩面具,藏头露尾。如斯年来,除却陆逆最忠信之人,无人得知她的真实容貌。”
他探出身子,如鹰隼盯住爪下猎物,
“安知你与那救你之人,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萧幼艾。否则,为何那宋俭一开口,萧元宏便二话不说,出手搭救。以致他向朕上的第一道奏疏,便是替你求情。”
……
恍惚间,那张镂空篆刻兰草与溪荪花纹的黄金面具倏忽闪过眼前。面具后,深如寒潭、完全迥异于同龄少女的镇静眸子,似乎穿透时光凝视她。
崔妙璩恍然大悟。
她总算明白了广孝帝真正的意图。
她是否确然为萧幼艾,并不重要。广孝帝说她是便是。
重要的是,能否因此,让他抓到永不犯错的长沙王的把柄。
抓到他欺君罔上,暗中救下前朝余孽,欲挟之以令陆逆旧部,再图大业。
??疑心深重的广孝帝,在长沙国先后为其解决困扰大齐数十年的南忧北患之后,终是忍不住,将刀尖对转。
狡兔死,走狗烹。
日光之下从无新事。
而萧元宏于他和卢太后而言还有救命之恩。冒然下手,无法令人信服,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广孝帝需要师出有名。
萧幼艾,便是最好的引子。
她也明白了,为何春猎当日,萧逸夫妇对侍君之事避之不及。他二人为何又时常与宋俭见面,每每都是严肃至极的神情。
原来他们那时便已察觉,只她还蒙在鼓里,以为天下太平,她只需护好阿爹与春见,安心待宋俭登基即可。
多么幼稚、又多么自以为是啊!
崔妙璩后悔不已。
看来那个人也早就盯上巫蛊之祸。且抢在宋俭前头,拿此事做了文章。
那个人,知道宋俭是最后的赢家吗?
这个念头倏忽冒上心头。
先前她的惊颤中带了三分演技。试图以卖惨示弱博取生机。而且心底多少有些几分侥幸,觉得广孝帝未必会杀自己。
情况危急,她也总会寻到突破口的。
大不了再如以前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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