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 2)
姜时愿也同样审视着眼前这位少郎,眉目还未张开,不出十岁的模样,可他一言一行都带着孤傲和怪诞感,心生疑窦,“魏国公派你来见我?你是谁?”
那少年眼神鄙昵,漫不经心地捏着手中的草兔子,并无作答。
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林清,强撑着身子行跪礼,点明身份,“见过六处。这女子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求您赶紧法办此人。”
袁黎一个扫眼,林清被就被骇得一字不敢发,年长者对孩童卑躬屈膝、任其羞辱,着实有些滑稽,可惜她眼下笑不出来。
已经被姜时愿猜到了一二,袁黎也就不打算兜圈子,“国公派我前来传话,林清虽然品行不端、私德有亏,但也是典狱的人,不可随意欺之,你可听懂了?”
姜时愿笑了:“典狱既不能管束手下司使,便由我来管,也算是为民除害。”
袁黎懒散地躺在太师椅上,指节绕着多出来的一截草头,他好似很厌烦与人谈判,脑子也不愿意动,“我无意与你在此争辩这种无聊之事,说吧,除了翻你姜家之案外,要什么条件才肯交出解药?”
姜时愿正声道:“允我一炷香的时间,让我出地牢。一炷香后,解药双手奉上。”
袁黎瞥了一眼,立即答道:“可以。”
遂下令让手下的司使给姜时愿松了绑,打开牢笼,并在庭中青炉中正插一香,见她不为所动,忍不住催促道:“你怎么还不走?不赶时间吗?”
姜时愿不可置否:“你为何想都不想就应了?”这几乎不合理的条件,她先前还几番纠结被拒绝之后要怎么斡旋,没想到被轻飘飘地应了?这少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显然她多想了,袁黎面不改色,道:“国公说,无论姜娘子说什么,一律应允。”
眼前的少年毫无教养,都是直呼较他年长的姜时愿为你,而此话中尊称她为姜娘子,显然是一字一句复制了谢循的话语,她不是不敢相信有人会允她无礼的条件,而是她不敢信亲自判案姜家谋害皇子的谢循会无条件允她,甚至...,还说无论姜娘子说什么,一律应允。
谢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对这位罗刹她始终知晓太少,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离开地牢,只要能找到愿意为兄长洗冤之人,姜府就还有的救。
她离开时甚至都没有典狱的人跟随,懒在太师椅的袁黎一心留在草兔子上,连一个眼神都没落给姜时愿。只是在她快跑出地牢时,忽然想起来了某事,声音极大,嚷得她蹙眉。
“国公交代路过永乐街时,记得在右拐第二巷的甜江月买一盒它家独有的桂花糕!”
“为什么?”
那袁黎一个轻功如云流水闪在她前面,牵来一匹雪驹,将缰绳直接递到她的手中,侧着脸,隐去燥红:“国公好食那家的桂花糕。”
罗刹谢循不喜血肉,反爱甜食。
听着有些讽刺,姜时愿可不信,其中必有深意。
风声在耳旁呼啸而过,她攥着缰绳在街上驰骋,她还是不解。这典狱之人怎么好似跟她预想中大有差距,可留给她的时间不多,来不及细想喜怒无常的活阎王,姜家绝对不能蒙上不白之冤,汴京城中她还唯有一个依靠,是她最后的希翼。她虽然万般不想让与她有姻亲的盛家出面,可这是唯一盛老太傅是能抗衡谢循之人。
她相信那个满眼是她,上元灯节,在月下守誓会护她一辈子的盛怀安一定会帮她!
姜时愿整个人紧绷到极致,三分之一香燃尽之时赶到了盛府,四周的百姓盯着她双腿的血瘀,生出怜惜,还有不少人对她一身污浊指指点点,她顾不得周围的目光,叩响府门。
取而代之,回答她的是东方传来的叫卖声:“桂花糕,甜而不腻,口感软糯,一人仅限一盒,售完即止。”
那时她脊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回头眺望是谁人吆喝,正巧对上了牌匾,甜江月。
她双眸圆瞪,是巧合还是谢循也再一次预料到她会来此,怪不得盛家迟迟不应门,原是早已被谢循暗中施压了吗?难怪他会毫无顾忌地任她跑出地牢,原来是囚中观鼠斗,笑她的自不量力、看她绝望怅然而后大快。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