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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女子好似因为他的凝视,脊背一瞬紧绷,这下意识的生理反应可是骗不了人的。

这副身骨当真越看越觉得熟稔,谢循微微眯起眸子,这娘子不知是否被她打量的久了,那一点细微的战栗也止住了,甚至还挺直腰身,更显姿态绰约,似海棠梨花,冰清玉洁,生来一副文人风骨。

可惜,在他的手上不知折断了多少副如同这般的风骨,碎了多少骨头,最后听着他们如果墨发垂地,着着褴褛的衣衫如狗爬在血腥腐臭的地上,以近乎丧失人性的丑态祈求着他的高抬贵手,那份从圣贤书熏陶出的自尊变得不值一提。

谢循侧过脸,忽然轻声道:“姑娘看着有些眼熟?”

很普通的语气,没有激动,没有百感交集。

当真只是帮她当成一个陌生的过路人。

也是,已经一年未见,他忘记自己的相貌也很正常。

可一字一句听进心里,可着实讽刺啊!

你日以继夜靠着对他憎恨和杀意才撑着你度过苦海,这份辛酸又有谁知?你恨不得那仇人也记得你、提心吊胆地想着你什么时候回来找他索命,而此刻他竟然说你只是有些眼熟。

他不记得你,就代表他从未产生过一次竭虑、恐惧、焦虑,你于他而言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是他无数刑牢中犯人的一位,一样无趣、乏味,如同蝼蚁般不值一提。

这份不甘和不对等在她体内翻滚。

偏偏在此,她还不能发作。

还得感谢谢循的心大,忘记了她,这样才会对她放下戒备,不会在会回京之路上使绊子,不会在禀告案情时在圣上面前隐去‘姜时愿’的功劳。

案吏吼道:“没规矩的,魏国公问你话呢?半天怎么没个声?”

姜时愿强压心中的起伏,道:“奴婢无福,不曾见过魏国公,失了礼数,还请国公见谅。”

“是吗?当真有些可惜,还以为娘子是故人。”

姜时愿透过地上的影子觑见折扇在他修长指节游龙旋转,如同活物灵活,而他的碎影慢慢靠近自己,直至和她的影子相融。她真怕下一瞬谢循就用扇柄挑起她的下颌,逼自己与他四目相对。

正当那时,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姜时愿冷冷答道:“有缘之人,自会再有相见之日,国公不必觉得可惜。”

“有缘之人?”紧接着她听见谢循轻笑了声,嗓音清清冷冷:“若那位故人是日夜想着索命吾命之人呢,这也算是缘吗?”

......

待谢循离去,李奇邃的腰板重新挺了起来,气宇轩昂地开始指点江山,先是命人将崔梅关押起来,严刑拷问,务必吐个干净,又驱赶着所有守陵人各自回到斋中,唯独留下来了一人,那就是姜时愿。

而后,姜时愿被司直带来了一处偏僻的阁中,说是少卿要见她。

咔咔几声哑声过后,李奇邃一下从太师椅上蹦起来,颇为警惕地嘱咐司直在外候着。等那扇门扉合拢之后,连忙朝着姜时愿扑过来,谁料姜时愿轻易一个转身,他直接重重砸在地面上,捂着红肿的脸,“姜姐姐,你咋对我还是冷淡,我可是为了你不眠不休地赶到皇陵,你就这么对我!”

“快些起来,堂堂少卿如个不讲理的孩童般撒泼打滚,你不怕被人瞧见笑话。”

或许是他鼻青脸肿的模样过于滑稽,姜时愿没忍住笑声,这让李奇邃多少觉得没有面子。

李家和姜家在姜家未出事之前素有往来,甚至还结过几次姻亲,李奇邃与姜时愿自小一起长大,以姐弟相称,印象里,李奇邃不务正业每日热衷于斗蛐蛐、研究旁门左道,惹得父亲好几此扬言要把逆子逐出家门,每到此时,他就会躲到姜家兄妹身后,寻求庇护。

毫不夸张地说,那时姜家兄妹就是他的‘在世父母’。

李奇邃见姜时愿还能欢笑,心里已经好受了许多。姜家出事之后,他常常责怪自己的无能和人微言轻,不能替姜家伸冤,也是沦为眼盲嘴哑中的一位。这份愧意日益激发着他,倒真的让他搞出了些名堂,混上少卿之位,不过这得手的位子多多少少也是依着家里的关系。

愿以为姜时愿恨透了他的懦弱,两人之间会再无交集,直到大理寺收到一则密信。

李奇邃立马认出那是姜时愿的字迹,自此,便下定决心,说什么也会助她逃出皇陵。

李奇邃:“姐姐放心,我回京就即刻面圣言明你的功劳,你只需要在此安心等着圣人的大赦就好。”

姜时愿原可以安心,可是谢循突然的插手又放权,如同一个诡异的密,始终缠绕着她。她看似不经意追问道:“对了,魏国公为何会与你在一道?”

她与谢循有种不可化解的恩仇,而李奇邃却没有,顶多是是官场对立之势,所以并不想将他扯入自己的恩怨之中,装作随口一问。

“此事就有些说来话长。”李奇邃绕着头,有些不知从何讲起。

李奇邃收到姜时愿的消息,就即刻动身,为了不走漏消息甚至还未禀明大理寺卿就急匆匆喊人备马。

腊雪寒门,事急从权,他也顾不得城中不能纵马的规矩,在街上驰骋。汴京城中人群熙攘,还有不少商贩沿街摆摊,李小公子夜的横冲直撞不知惹得多少百姓的暗骂,

眼里只有巨关高墙,正从怀中掏出文牒甩给城门校尉时,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毛贼一把夺过。

谈到此处,李奇邃又感觉遭受了奇耻大辱,拍案而起“你也不知这毛贼有多可恶,小小年纪不学好,抢什么不好,非要抢通关文牒?没了通关文牒,那群只认死理的城门校尉就不放我出汴京了。”

“我软磨硬泡了许久,那为首的校尉还是黑着脸告诉我,他们也是按规矩方式,叫我不要再纠缠他们,让他们耳根子落个清闲。”

“这...他们还嫌弃起我来了,简直过分!到时候,我定要向兵部参他们一本...”

姜时愿有些无语,李奇邃是个话碎的,弯弯绕绕许久,就是没有谈及谢循。

干咳几声,道:“还没到魏国公的部分吗...”

李奇邃:“急什么啊?马上来了。”

李奇邃是个急性子,眼看就要和校尉以武力论高低,恰好在此时闻到丝竹雅韵,渠道婉转的曲调顿时化解剑拔弩张的局势。

兽耳博山炉腾起的薄薄烟雾之后,司乐(1,古代乐师的雅称)素手拨弄琴弦,曲调千回百转,为上首品茶之人增添一分雅致。

能唤宫中司乐出宫独奏的,加上还有如从闲情雅性的。

李奇邃唯能想到一人。

那就是,谢循。

许是李奇邃的吵闹之声吵嚷到了听曲品茗,谢循稍含燥意地打开盖子,水雾腾起,以瓷盖刮起细细的茶沫,这动作反复数次,留下澄清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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