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2 / 2)
刘之衍脸色不太好看,可是嘴角微微上扬,他转向李武师:“请老师放心。”
不像在庆帝面前,故意把一番话,说得志骄意满,讲得庆帝与大臣们热血沸腾。刘之衍此时语气沉稳。李武师了解他的实力,知道他这是评估自身能力后,对自己的肯定。
虽然如此,李武师仍然忧心忡忡。一场击鞠比赛,刘之衍要赢,还要尽量保护自己不受伤,然而刀剑无眼,战场无情,这怎么叫他放心得下。
春日绵绵细雨刚停,天清云淡。
蔚蓝的天空下,运输出城的牛车驴车,拖着沉沉的车辙,向一个方向驶去。
长安城城郊,一块平坦的草地上,拉起巨型的帷幕。
击鞠现场,扬起晋朝的金黄旗帜,与真邑的靛青旗帜。
一间临时搭建的小帐篷里,应子清给刘之衍套上防护用的软甲,再在外面穿上骑装。
先前听刘之衍说,欲凭一己之力,广纳人心。
应子清未曾想到,才刚刚开始,这个代价就格外血腥。
刘之衍本来骑射已经优异,但他像学无止境的学霸,还在拼命地卷。学霸考差一两次,顶多受点心理打击。可是在马场滚了一遭,可是会血肉模糊,轻易马虎不得。
每日骑射演练,将刘之衍的掌心,磨出道道血痕,深可见骨。
太医来看过,送了不少促进愈合的膏药。
但应子清对太医不信任,亲自调配几副解毒清创的草药。每晚,应子清在药草里加入热水,小心翼翼地给刘之衍擦拭伤口。
然而刘之衍的指间,早晨刚刚有愈合的趋势,傍晚归来,又是一副鲜血淋漓的模样。
头几次,应子清见了,没忍住惊呼和心疼:“你就不能小心点?”
“骑射一道,受得是皮肉之苦。”刘之衍看了眼皮开肉绽的掌心,风淡云清,“按李武师的说法,若是上了战场,在酷暑朔月摸爬滚打,练出铜筋铁骨才算得上合格。我这样,还是训练太少的缘故。须得认真磨砺,届时连刀锋也轻易伤不得,才算练出来。”
应子清知道,那是皮肤练出厚厚的一层茧子了,如铠甲般坚固,徒手握住滚热的炭火,与刺骨的冰块,也不再颤抖惧怕。
练习时间一长,应子清再次见到刘之衍的手,变成哑然,难受一点点地积压在心底。
应子清细心地用药水帮他盥洗,用小银刀剃去腐肉,免得感染。最后替他包扎,血珠仍然浓烈地翻涌,浸湿绷带。
刘之衍脸色淡淡,应子清知道他在忍疼,但他从未因此皱过眉。
可是十指连心,应子清每回帮他处理,总觉得她也在替刘之衍隐隐作痛。
练到今日,刘之衍的手心,有了层硬茧。
应子清拿来帛缠,给他做比赛时的裹手,刘之衍接过。
趁他撕开帛缠,一圈圈,往小臂上缠绕,应子清没忍住,伸出食指,柔嫩的指腹在他手心里按了按。
好像在河滩上,久经冲刷的沙砾,质感坚韧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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