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2 / 2)
“不要追了!”
少年的身影生生顿住,只这一瞬间的犹豫,那刺客的身影已消失在屋瓦之间。
秦九叶踉踉跄跄从屋内走出,一只脚还光着、另一只脚趿拉着鞋,身上草草披了一件外裳,直冲到那少年身前。
“不要追了,你不要命了?!”
李樵转过身来,杀意自那双眼睛肿慢慢褪去,只留下几分困惑。
为何他去追那刺客,便是不要命了?他不懂这其中到底是什么道理。但他看到她那张惊魂未定、有些苍白的面容,最终还是缓缓垂下刀尖、没有再说什么。
下一刻,晚一步赶来的秦三友已一把将他拉开,两手抓着秦九叶前后左右地看了三圈。
“可有受伤?”
秦九叶胡乱摸了摸身上,飞快摇头。
“没有没有。”
秦三友胡子微颤,还是不肯放开她,只抓着她的肩膀、又问了一遍。
“当真没有?我看那人往屋里扔了东西,当真没伤到?你再好好瞅瞅……”
秦九叶没说话,眼珠子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那低着头的少年身上转了转。
她没有受伤,因为那些银针刺破窗户的一瞬间,那不知何时便藏在她房间里的少年便一把将她扑倒、压在了身下。
事情发生得太快,但她此刻却仍记得他扑倒自己时的那种迅捷、他紧贴着她时沉重有力的心跳声、还有他开始行动那一刻身体肌肉收缩的力量……
秦九叶下意识抬手捋了捋有些发皱的衣裳。
“李樵这不是还在呢?不会有事的。”
她这话一出,一旁正揉脑袋的金宝便敏锐察觉到了关键之处。
“他在你房间做什么?”
秦九叶明显一顿,随即缓缓看向那少年。但随即意识到两人先前还闹着别扭,又只得生生将目光转开来。
谁知那少年顿了顿,竟主动接过了话茬。
“我先前惹阿姊不开心,便想寻她道个歉。没承想却撞上了这种事。”
道歉?什么事道歉非要三更半夜、跑到人家房里去道歉?又哪那么巧,你一道歉那刺客便冒出来了?
众人将质疑的眼神投向秦九叶,后者费了很大力气才绷住脸上的表情,若无其事地总结道。
“是啊,真是好巧。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他这功夫比我想象中要中用一些。”
唐慎言此刻也提着水桶走了过来。他一边擦着脸上的黑灰、一边上前一步,打量李樵的目光中有种说不出的审视意味。
“何止是中用一些,依我看,那是相当不错啊。”
秦九叶望向唐慎言。
“怎么个不错法?”
唐慎言顿住。他本质是个唇舌上的高手、实战中的矮子,实在经不起对方这般刨根问底,当下便虚了起来。
“倒也没有……那么不错。”
秦九叶轻哼一声,只当对方嘴快的毛病又犯了、也不想追问,一抬头却见李樵似乎根本不怎么在意他们方才的议论,已转头去查看唐慎言带出来的那块石板了。
约莫两三寸长的银针纤细如发丝,却能根根立于石板之上,足见那御
针之人手法之纯熟老练。李樵垫了衣摆将其中一根银针取出,石板上留下的小孔微不可见,过了片刻竟有彻底消失的趋势。
“飞针成弋,来去无痕,”唐慎言不知何时已凑了过来,两只眼珠子盯着那针又反复瞧了瞧,“这刺客使的好像是慈衣针。那是从前衔花门高手江慈的拿手绝活,虽说不上什么神兵利器,但也曾是令许多江湖豪杰头疼的暗器之首。”
秦九叶挠了挠头,想起过往“背尸”时听来的旧闻,不由得开口道。
“可听闻这江慈因重病多年前便已身故了,衔花门也因此没落。这针到底从何而来?总不会是那江慈诈死、还半夜跑来咱们这座小庙装神弄鬼吧?”
李樵勾了勾嘴角,脸上神情似乎有些怪异。
“人终究一死,但兵器却不一定。不在江湖中出现,并不代表完全消失了。或许它只是不能在明面上展露锋芒罢了。”
唐慎言听得认真,竟也跟着点了点头。
“李小哥说得不错。人死了,这兵器和功法也是有可能落在旁人手中的。何况若仔细去看,这针也不是当初的慈衣针。那江慈入江湖前是永施一带出了名的慈母,虽终身未嫁却以一人之力抚养了六名稚童长大成人。相传第一根慈衣针是缝衣用的绣针改的,意在穿针引线中攻敌之要穴,针上不会淬毒。而咱们手上这根……”
秦九叶没说话,上前小心从李樵手中接过那银针,低头嗅了嗅。
“不止是毒,还是剧毒。但不得不说,针上淬毒,杀起人来效率更高。”
她说罢,又竖起耳朵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然而围墙外已久静悄悄的。
听风堂内已闹翻了天,那些先前连点个艾草都要跳进来查看的士兵却连半点动静也无,至今仍无人进来查看,只怕已是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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