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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二十二年之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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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叶望着那黑漆漆的暗室,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她虽比不得高全心思细腻,但也看得出这处船坞防备森严,那位宋大人瞧着又是个谨小慎微之人,若说是在这几天走漏的风声,未免有些说不过去。除非……

那贼人一早便是知情者,而且早就在暗中盯上了他们。

秦九叶咽了咽口水,心突然跳得有些快起来,脑袋里一会是那阴晴难测的狄墨、一会是那瞎了眼睛的宗师、一会又是那荷花丛里的丁先生。

下一刻,暗室中的人终于慢慢走出。

看清那人面容的一瞬间,秦九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不只是她,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惊,继而面色紧张起来。

滕狐将六亲不认的视线投在邱陵身上,面无表情吐出一句话。

“原来是断玉君的手笔。看来昆墟不光授人剑法,还教设伏诡诈之计。”

邱陵没说话,而是将余光瞥向身旁的许秋迟,显然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那厢滕狐扫视全场,全无半点“阶下囚”的样子。

他似乎在辨认到场之人的身份,最终目光停在李樵腰间那把刀上,那双三白眼转了转,心下已经有了答案。

“传闻李青刀喜爱美色,为人荒唐得很。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滕狐先生可是迷了路、走错了方向?”

邱陵话一出口,那滕狐便猛地挣脱身旁那两人,随即抬起自己那只一直藏在袖中的右手。

一旁陆子参大惊失色、瞬间拔出刀来,一时间刀剑出鞘的声音响彻院内,唯独秦九叶没有刀剑可以出鞘,只眯着眼去看对方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只朱红色的瓶子,同苏府里搜出来的那只一模一样。

下一刻,滕狐的声音冷冷响起。

“我为秘方而来。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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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拓虽然身在九皋,但河堤使那点微薄的薪俸并买不起九皋产的新茶,就连眼下这壶松间绿还是他压箱底攒下的存货,平日里都舍不得喝。

他本想着亲自将这好东西送进去,可不知为何,那位坐着驴车来的姑娘却不肯让他进那间屋子,还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问他有没有近距离接触过那被抓的男子,听闻他曾亲自上手搜过对方的身后,便不由分说拉着他又是把脉、又是望闻,末了叮嘱他要将接触过那名男子的船工都叫来,她要一一检查一遍。

宋拓不知道这一切有什么好检查的,秦九叶也不想将事情说得太过耸人听闻,只是该有的防备与警惕还是必须的。

不是她以君子之心夺小人之腹,而是那滕狐实在透着一股自私阴毒,为了一己私利,伤人不需更多理由。

想到此处,她扣紧了手中那只茶壶,推门走进那唯一亮着光的船室。

天色虽暗,但船室内灯火通明。

新添的灯油烧得正旺,将船室内的四个人照得纤毫毕现。

四人听到她进门的动静,这才各自收回相互打量的目光。他们先前并非没有打过照面,但此刻因同一件事聚在一处狭小封闭的空间内

,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谁又能想得到,当年黑月四君子的后人,会是眼前这几位呢?

不动声色地试探与观察告一段落,那滕狐慢条斯理开了口,语气和神态俱是傲慢,仿佛他才是这地界的主人。

“此处甚是拥挤,不知是否有浑水摸鱼之人。”

许秋迟闻言,当下笑起来。

“一只踩了陷阱的狐狸,也好意思在这里学狗叫。”

滕狐细眼眯起,上下打量一番许秋迟。

“哪里来的秃鸡聒噪个不停?哦,原来是琼壶岛上的那只落汤鸡。”

一番简短的开场白愣是聊出了那日璃心湖上鸣金夺剑的剑拔弩张,眼看局面即将陷入毫无意义的斗嘴,邱陵当即开口将事情引回正轨。

“滕狐先生意图接近船坞,究竟有何意图?”

“督护这是要审我?不如你且问问自己,究竟在这船坞中关了些什么?”滕狐不答反问,一双细眼闪着贼光,“事已至此,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只要你关在密室里的那些东西。你将它们给了我,也算了结自己一桩麻烦。两全其美的事,你不会拒绝吧?”

秦九叶在旁默不作声地斟着茶,心下却在飞速思索着眼下的局面。

方才听许秋迟暗中告知时,她尚不能相信这滕狐竟真是左鹚弟子,但此刻听对方毫不避讳谈起那些病人,应当一早便知晓秘方的事,倒是对上了他的身份。

只是不知对方此举目的究竟为何,眼下又是否愿意同他们共同进退。

“滕狐先生是否对自己太过自信?这船坞中的‘客人’先前在方外观船上时,怎地不见你上门去请?现下倒是想起来开口要人了。”

邱陵话说得不客气,那滕狐也不遑多让。

“你这般态度,也是邱偃授意的吗?他自己未能赴约也就罢了,还要派他的两个儿子多加阻挠,师父若是知晓,定会后悔当初寄信给你们。”

邱陵顿了顿,瞬间明白了滕狐口中所说的信究竟是什么。

在琼壶岛的时候,狄墨曾转交给他一封书信,他就是因为看了那封左鹚的密信,才会到浩然洞天与狄墨对峙的。

“你师父信中提到的二十二年前的誓约,便是同这秘方有关吗?”

“都说是后患了,左鹚定是一早便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许秋迟在旁插话,邱陵当即皱起眉头。

“你也收到信了?”

“兄长看过信不也没有告知于我?”

船室中又是一阵沉默,秦九叶觉得空气似乎在四分五裂,每个人之间的距离越隔越远,心下不由得一阵哀叹。今日他们本该团结一致对付这只“三白眼死狐狸”,可还没对阵,便已有分崩离析之势。

那滕狐显然也看出端倪,当下哂笑一声道。

“居巢一战后不久,黑月便被除名。闻笛默弃明投暗,邱偃被软禁在九皋城,李青刀则被天下第一庄所擒关在庄里,你们如今这副模样,倒也在我预料之中。当年只有我师父凭借自由之身独自筹谋此事,今日自然也只有我知晓事情全貌。你们理应配合我,而非千方百计阻挠我。”

这滕狐不该叫滕狐,应该叫比目鱼,两只眼睛长在头顶上,看谁都像蠢蛋、看谁都瞧不起,只除了自己的师父。

秦九叶这厢想罢,那厢许秋迟的嘴已“替天行道”。

“你师父病死他乡、困于石室,除了一具尸骸,不也什么都没留下吗?”

这句话正中那滕狐死穴,后者一听到“师父”二字,那张平滑的鹅蛋脸瞬间起了皱。

“狄墨先一步登岛,定是早已将我师父留下的关键东西取走了。眼下你们若还想扳回一局,便助我寻回师父笔录,再将邱偃和李青刀留下的东西一并拿出来……”

他话还未说完,已教邱陵出言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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