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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棠的难搞是出了名的。
每位监察官都是优中选优的精英,除了正副部长和十六位统括监察之外,部内没有更多职级上的划分,至多是对刚入部的新人更加关注一点。
唯一的区别在于工作内容。
在整个监察部里,周棠是为数不多的、专门处理重大职务犯罪案件的监察官之一。
比起另一些负责日常监督、宣传教育、年度审查等事务的同僚,她接手的工作都需要和各类重案犯打交道,其中不乏穷凶极恶之徒,免不了要动用武力。
但在大多数时候,将周棠和任务对象相比,很难说谁的风格更像心狠手辣的罪犯。
她刚进监察部时才十九岁,手段就已经狠过许多年长的同僚,从不徇私,做事做绝,这些年来尽管稍有收敛,但程度有限,得到的一致评价仍是“性情乖张”。
被人寻仇是太正常的事了。
周棠没为此担心过,反正无论是谁来她都能解决,除了偶尔杀红眼,让后勤工作变得有点麻烦之外,其他没什么要紧的。
她能在二十三岁就被纳入统括监察的预选名单,完全是因为个人能力。
??裴寂容并不了解这些。
监察部与最高法院往来频繁,但在一半巧合,一半刻意回避的情况下,他和周棠从来没有合作过,工作时间里几乎不怎么碰面。
他也从旁人口中听说过一些传言,知道许多人都说周棠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但始终没有真正把这些描述和她联系在一起。
在裴寂容的印象里,周棠始终是……
活泼,青涩,年轻气盛,情绪都明明白白的表露在脸上。
直到时隔数月的再会。
直到此刻。
从这次重逢开始,周棠的表现一个个背离这些旧有的印象,自然而迅速,让人来不及反应,仿佛他的记忆才是刻意为之的矫饰。
究竟什么才是真实?
裴寂容的视线晃动了一下,沉默了数秒,忽然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腔,周棠眼中那抹若隐若无的兴奋感仿佛隔空袭来,他的心跳因此而剧烈到无法控制,藏匿心中的疑惑不再有立足之地。
“没有。”他放轻声音,以此掩盖不自觉的颤抖,“这样做没关系吗?”
周棠笑了笑:“不要紧。”
她摘下手套,用激光枪将它们烧掉,拍了拍手掌,残留的灰烬便飘落在地面上,和血泊融为一体:“警务部会想办法处理的。”
情况发展到这种程度,那群满口规章责任条例的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紧急抽调一部分人过来支援,防止事态扩大。
虽然周棠解决的差不多了,但有人善后总是好的。
裴寂容垂眸将面前的景象扫视了一遍。
遍地是混战后的痕迹,血液,尸体,暗暖色调的灯光,足以当做一部惊悚片的布景。
而刚杀完人的那位罪魁祸首,正迈步朝他走过来,脚步轻盈,神色明亮,眼睛里有一丝令人恐惧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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