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难覆水(2 / 2)
顿时席间暗暗响起了抽气声。
所以根本不是关系好。这骑马真是所谓的一同骑马?还要强硬地拉着人?
怕是拉到隐秘之地为难,才是真的。
照长宁公主那向来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性子,又是昔日闺中密友,如今闹成这样,也不知公主会怎么磋磨人,怎么样为兄出气。
众人吃着茶,暗自为薛二默哀。
丹椒顶着一众看戏的目光,也一时心中焦急,忙忙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了被驱赶回来的玉葛。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各是戚戚。
“走,回去吃茶吧,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玉葛叹气道。
“不管了么?”
玉葛摇头:“不了。”
长宁公主还是同以前一样风风火火,这会子拉着人,不知要说多久的话,又要带着人骑马。
丹椒见玉葛这样,顿时心沉到谷底,被玉葛挽着手往回走,一边三步一回头。
这头长宁已拉着幼青,一路行至了海棠掩映的楼阁,正是长宁的落榻之处。
幼青知道拗不过长宁,索性也不想着回去了,只大大方方往炕上一坐。
“这么着急叫我来,你若是拿不出样好东西来招待人,我可是要恼了。”
长宁冷哼一声,转身就去拿茶,亲手给幼青沏了盏,嗔道:“我亲自给你沏的茶,如何?辱不辱没了你?”
幼青恭敬地双手接过,两人目光相对的瞬间,俱是再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长达三年未见的疏离,瞬间就在这一笑中消散了。
长宁直接往对面一坐,两人自是说起这三年的种种,一个讲西域风光,一个讲扬州风情,皆是停不下来。
如此絮絮说着,一个时辰悄然而过。
长宁说累了便躺在床上,枕头分给幼青一半,她忽地又想起什么,侧了侧身,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幼青,算起来,你成婚也快两年了,你那夫君对你怎么样?”
幼青道:“还可以。”
本来就是父母之命下,仓促凑成的一段婚事,能相处到如此,平日相敬如宾,偶尔互帮互助,已算是难得了。
“哦。”长宁没听到满意的回答。
但长宁又转念一想,还可以,就是凑合的意思,凑合应当是不怎么喜欢吧,不怎么喜欢也差不多可以当作讨厌。
那皇兄是不是还有希望?
虽说幼青成了婚,但本朝民风开放,二婚三婚的大有人在,又不是不能和离。
长宁思及至此,暗暗点了点头。
而且若是幼青的夫君不怎么样,远远不及皇兄的风姿,再加上从前美好的回忆,那皇兄的赢面就更大了!
“你见过皇兄了吗?”长宁小心问。
半晌,身侧之人不说话。
长宁一下坐起了身,转头去看,却见幼青拿帕子盖住了眼,良久之后,丝帕下传来平静的一句,“见过了。”
长宁试探着问:“那你们……”
“没关系了。”幼青道。
幼青顿了顿,又重复道,“我们之间没关系了。”
隔着丝帕,看不清幼青的神情,可长宁听得到这声音里的哑,心中蓦地一酸。
长宁很快缓了下,笑了起来,抓着幼青的手下了床,径直领着人往东间走。
“不提这些了,这回来秋猎自是要高高兴兴的,我特意为你备了好些骑装,你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幼青挑了件天青的,二人穿戴齐整后沿着小径一路往猎场走。
行过滴翠亭边的时候,长宁又不由得想起当年幼青和皇兄初遇,就是在此处。
幼青也脚步微顿,仰起了头。
池边的柳树还同当年一样,只是叶子枯黄,零星的碎叶随着水流漂远。
深秋的日光依旧明媚,刺得幼青眼眶一阵酸疼,她抬手挡了挡,池边的旧柳还在风中摇摇曳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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