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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嗅青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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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眶泛着红,白净的脸颊上挂着清晰的泪痕,很快她垂下头,锦帕轻掩,她摇了摇头,低声道:“要和离了,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我很高兴。”

玉葛眼睛蓦地酸了。

当年的太子殿下奉上了全部的心意,可如今,帝王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早已不复当初少年的炙热,冷淡而沉默,处处保持着距离分寸,尽是相顾无言的生疏。

幼青想要重新开始,值得吗?

月华门内,殷胥提步缓缓行着,一旁的太监宫人皆是静谧地随着,长宁也跟在后面,偷偷望了好几眼,又没有说话。

年轻帝王低眉沉目,腰间环?轻撞,玄黑氅衣在风中仍重重垂着,稀稀的日光下轮廓镀上金色的碎斑。

她要和离,再入宫。

一切终于要重新开始了。

只要她先来到他的身边,往后的事,都可以慢慢来。

长宁垂下了头,踢着地上的石子儿,眼前仿佛又浮现,幼青那时笑得眼睛弯弯,赌牌时耍赖地撒娇,而太子殿下眉眼含着笑,纵容地当起了外援。

而现在,两人说不上来的生疏。

上回,皇兄还砸了东西。

这回,彻底放了人离开。

长宁深深呼吸:“皇兄??”

殷胥没有停步。

长宁接着道:“时过境迁,很多时候,错过、遗憾是难免的。”

殷胥脚步顿住,没有看长宁,声音依旧淡淡,言简意赅。

“不会错过,没有遗憾。”

在长宁懵然的目光中,殷胥走远了。

回至长生殿中,南窗之下,日光透过窗纱落在黑漆桌案,碎金上下浮动,迷蒙了眼前的所有景象。

殷胥端起茶盏,微黄的茶汤,映出他凝眉的神情,光影在微微的风中轻皱。

香积寺燎燎的烟气中,她垂首随着沈文观离去,清篁阁幽幽的竹影下,她匆匆地与沈文观并肩而行。

隔着三年的分别,所有她曾含笑的唇角,盛满期冀的眼眉,柔软的嗔怪,都没有再落向他。

唯余欲言又止的神情,低垂的眼眉,颤动的眼睫,克制又冷淡的话语。

殷胥蓦地忆起,从前初见她之时。

昔年旧日,上阳宫中。

正值初夏,日光正是明媚。

彼时尚是太子的殷胥惯如往常请安,用罢早膳后,就行了礼准备离开,却罕见地被留下了。

那时的杜皇后,还没有似如今这般笃信佛法,鬓边珠翠摇摇,正红的宫装在日光下如炙烈的火。

宫人撤了膳食,杜皇后坐在了榻上。

殷胥净了手,微微俯身打起帘栊,缓步走了进来,行走若有度。一身月白衣袍,缕缕银色暗纹在日影下轻浅浮动,肃肃如松下风,朗朗若云间月。

杜皇后端起茶盏,轻饮一口:“近来朝中在商议册立太子妃,此事你当知道罢。”

殷胥道:“知道。”

杜皇后试探着问:“你可有何想法?”

殷胥作为国之储君,自小起便辅国,治水患平匪寇,年纪轻轻,德行才望皆是出众,早慧且极为聪敏。

而太子妃如无意外,是未来的国母,定然是要重重选拔,要经了朝中推选,还要皇帝肯了才行。

但杜皇后想,太子妃除却是太子妃,也是相伴一生的妻。

如果可以,杜皇后还是希望尽量能在可选的范围内,择他心仪的那个,如此两人合得来,才好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故而,今日杜皇后才有此一问。

若殷胥心中已有些主意,杜皇后还是想尽量考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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