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兰舟催(2 / 2)
灯火扑朔,烛泪凝固在铜台,滴漏声声碎碎,缕缕烟气从香炉上升起。
玉葛上前来换茶水的时候,幼青仍坐在西窗之下,怀里揣着手炉,她垂着目,像是在思索什么。
现在沈文观不愿和离。
幼青怕是一时半会儿和离不了的。
玉葛想了一下,如果不和离,于幼青而言也不差,沈府挺安定的。
从前太子殿下,确实付出满腔真诚。
可如今过了三年,玉葛也见着,如今的陛下已不似当年,早无了从前的心意,几回见面,瞧着不是冷漠就是发脾气,纵使见面,也是说不上来的别扭。
就算强行在一起又如何呢?
三年前,陛下就将幼青抛弃了一次。
陛下没那么喜欢幼青,却又千方百计想要得到人,到最后,受伤的就是幼青。
玉葛倒茶的时候,又看了眼幼青。
那道人影儿,端端正正地坐在榻上,现在又在看书了,泛黄的纸页轻轻翻动,烛光映在她的侧脸,长发柔顺地垂下,是没有任何伪装,完完全全柔软的样子。
幼青真的很好哄,说实话,敌不过陛下那个心黑的。万一,陛下得到幼青后,厌倦了,心烦了,又将人弃之脑后呢。
玉葛深深呼吸,这么想来,沈文观不肯和离倒是正好了,只要幼青这边不和离,陛下应当也就渐渐淡了吧。
毕竟陛下还要顾念声名,应当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玉葛脑中蓦地浮现,白皙的脖颈上,那重重叠叠刺目的红痕。
应当,不会吧。
长安城外,十里亭处。
重重侍卫玄甲佩剑,金丝楠木马车停在中央,长宁已私同幼青道过别,如今最后同殷胥道了一句,便登上了马车。
近来,安西又起了战事。
陈度要同长宁,一同回龟兹去,待那间事了之后,再抽空回长安。
柳树光秃的枝干在细雪中沾一层白,殷胥立于亭中,抬手倒下一盏浊酒,举杯亲自递与陈度。
浊酒尚温,陈度一饮而尽。
温热的酒水入喉,细雪纷纷扬扬,卷起亭中两人的袍角,陈度暗暗叹息,人生总是这样聚少离多,不过短短相逢,又要离别了。
不过转瞬间,这神伤就在酒意之中,慢慢地蒸腾殆尽,化为满腔的豪气。
陈度举起空杯,挑眉道:“多谢陛下,臣必会战胜而归。”
殷胥同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陈度正要上马之时,忽然又顿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倾身低声含糊问:“陛下……怎么样了?”
殷胥言简意赅:“要和离了。”
陈度惊叹,这么快?
上回见两个人还是在行宫,一个要选秀,一个是要绝了心思。
这才过了多久,就要和离了?
在行宫之时,陈度其实真的以为殷胥死心了,谁知选秀之时,一个也没选,这是死活不撒手的意思吧,也不像是会在意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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