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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人的性子吧。

苏睫倒是无所谓，她也只是想要听对方唱歌而已。

少年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他没有说一句话，立在屏幕前安静地等待乐曲的前奏过去，然后便开口，自顾自唱了起来。

依旧是没有什么花俏的清唱，依旧是饱含感情的演绎，苏睫满足地倾听着朱诺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演唱，手上飞针走线，内心也如坐过山车般，在极致的悲伤与快乐间徘徊。明明只是在听歌，她却好似在短短几息间，穿越了数个世界，尝尽人生百态，悲欢离合……

几曲唱毕，朱诺暂时停下中场歇息。苏睫屈指撩了撩眼角的泪花，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给朱诺刷了条弹幕。

【小番茄】：你的歌真的很棒，仿佛能触及人的内心……又一次落泪了，谢谢你。

屏幕那一端，少年饮水的动作有了短暂的停顿。

他张了张口，仿佛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休息时间结束，朱诺一如既往立在屏幕前，再一次唱起了熟悉或陌生的歌。

到了后半段，直播间又出现了一名新观众。那人是个做任务的，在直播间呆了十分钟，然后留下一把豆子，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朱诺这期间一直在唱歌，歌声平稳又沉静，仿佛丝毫不受观众数量的干扰。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朱诺准时下播。苏睫闭眼回味了一阵，在直播间又一次留言感谢歌曲带给自己的震撼，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错乱流光”，打开了自己的直播间。

到她开直播的时候了。

小鸭还没到，直播间空无一人。苏睫并没感到失落，刚才听了一肚子的歌，女孩现在心情很不错。对着屏幕调整了一下摄像角度，她取过十字绣，继续心无旁骛地绣。这是她重复过无数次的动作，几个呼吸起落间，苏睫便又一次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超然物外。

直到绣布上所有的靛蓝色全部绣完，感觉肩膀有些酸涩，女孩才短暂地停下动作，拉伸了一下胳膊。头抬起后，瞟过屏幕的苏睫有点愣——先前还空无一人的直播间，现在居然有三个人在。除去眼熟的小鸭，另两个人一个叫“伊修塔尔”，一个叫“996的呼唤”，此刻，小鸭和996正在你一句我一句争论着什么，直播间画面上不时闪过一条弹幕，显得很是热闹。

【忘了减肥的小鸭】：啊，小番茄你总算抬起头了，快把你的十字绣拿近一点给996看看！

看到苏睫抬头，小鸭迅速打出了一行需要花钱才能发的七彩弹幕。

“怎么了？”

苏睫依言将绣布拿到摄像头前，然后就见小鸭又飞快发起了弹幕。

【忘了减肥的小鸭】：看到没，这么细密的针脚，还有这种立体感，层次感，哪里是劣质的机器绣品能比得上的！

【996的呼唤】：你就吹吧，没有对比你说个球！简直要怀疑你是主播小号了！

【忘了减肥的小鸭】：草！你血口喷人！小番茄绣的就是比机器好，我干嘛要吹，这是事实好吗！

眼看两人一言不合，又要吵起来，根本没空搭理自己的问题，苏睫赶紧拖动右下角的对话框，大致浏览了一下历史弹幕。事情的起因是996中途误入直播间，问了句“这人在干什么”。小鸭和伊修塔尔当时已经在直播间看了会儿直播了，见到有新人，小鸭好心跟他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十字绣，结果996非但没有感谢，反冒出一句“哗众取宠”，认为十字绣是机器能代替的事情，苏睫手绣根本没意义。话中隐含的不屑激怒了小鸭，然后两人就开始用弹幕争论起了机绣与手工绣到底哪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