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会罚你的(2 / 2)
一定是因为自己瞒了先生,所以心虚吧。
江弃言被蒲听松牵着,脑袋晕晕乎乎的,转了好几个弯跨过好几道门,才走到膳厅。
这么大,没人带着,一定会迷路的吧……
他又开始有些不安了,他的脚腕也好痛,好想要先生抱。
可是先生一直不看他,是因为他的隐瞒,所以生气了吗?
先生生着气,却没有不管不顾走很快,反而时不时停下来让他缓一缓。
先生已经够照顾他了,是他自己今天没有乖。
蒲听松在主位上坐下,把他拉到身前,细致地擦去他的眼泪,“哭什么,怕我罚你?”
江弃言低头站着,目光始终没有移开自己的脚尖。
蒲听松给他擦眼泪的手跟着他的脑袋一起越来越低,在看不见他的小脸之后,蒲听松终于开口,“不罚你,吃饭吧。”
或许是怕看不见,伤到他的眼睛,又或许是觉得擦不干净没有意义,蒲听松的手离开了他的眼角。
江弃言吸了吸鼻子,更想哭了。
下次先生给他擦泪,他就不低头了,这样先生可以多擦一会。
他有些眷念地想着,然后看着同样高高的木椅,犯了难。
脚伤了,爬不上去。
可是先生生气,他不敢再让先生帮他。
他就那么杵着,仿佛是一颗人形的小树,一动不动。
“教过你吗”,头顶传来声音,“记不住?”
“先生……”
蒲听松似乎还要说什么,只是在听见他的呼唤之后,便立刻停住,不再继续。
“你说”,蒲听松的目光平静地看着小孩。
小孩的眼睛里又蓄满了泪。
先生明明有话要说,却愿意先听他讲。
先生……给了他很多尊重。真的。
“我记得住……”江弃言的声音不大,只是刚刚好能听清,“先生教我,有困难要主动找先生帮忙。”
蒲听松听他说话听得很认真,这种认真,给了江弃言些许勇气。
“先生……”江弃言仰头,带着满脸泪痕,“椅子太高了,可以抱我一下吗?”
与昨夜一样的话,但得到了不一样的结果。
蒲听松听完,就点了点头,把他抱到了腿上。
“脚疼了一路了吧”,蒲听松一边给他揉着,一边些许怜惜的说,“早就想要抱了吧?就算不愿意开口,也教过你不开口的法子,不是吗?”
江弃言不说话,看似专心致志地咬着香喷喷的鸡腿。
只是时不时转动的眼珠和始终竖起的耳朵出卖了他。
可能是怕他噎着,直到看着他咽下嘴里的肉,蒲听松才开口,“是为师不够宠你吗?”
江弃言有些吃不下去了,他放下鸡腿,有点慌张地摇头。
“在愿意宠你的人面前逞强,是不信任,也是辜负”,蒲听松不紧不慢地说完,就看见小孩存了很久的眼泪哗哗往下掉。
“知道你很不安”,蒲听松声音柔和了一点点,“可是不安,同样也是不信任的一种。”
江弃言想拉一拉先生的袖子,告诉先生不是这样的。
不是不信任,是因为他感到先生不高兴了,不敢要先生抱。
可是他手上有好多油…拉了先生的袖子,就要把先生弄脏了…
“想说什么?”蒲听松取出一小块绢布,向他伸手。
他把白软的小手搭过去,手上的油很快被擦干净,头顶传来先生的声音,“想说什么便说,想做什么就做。”
江弃言忽然改变主意了,他不想抓先生的袖子了,他想扑进先生的怀里。
“先生……先生可以环着我的腰吗?”他终究是不敢扑,只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蹭过去。
很轻易的,试探就落实了,蒲听松揽着他的腰,他被拥入怀中。
“不继续吃了?”蒲听松轻轻拍他,“许你再抱一会,然后接着吃饭。”
江弃言耸耸鼻翼,呼吸间都是先生身上的松香,木质的香气存在感很明显。
“呜……”不知道是不是先生的怀里太暖,以至于都把他变脆弱了,寻常那些微不足道的委屈在此刻无限放大,江弃言的坚强被轻松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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