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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杀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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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母后不是不爱他,母后只是病了。

母后很讨厌他哭,也很讨厌他碰。

碰一下哭一下都会挨打。

后来他渐渐不敢在人前哭泣,也渐渐不敢触碰任何人。

恐惧在一次次尝试着接近和一次次挨打挨骂后终于刻进了习惯,成为了条件反射。

触碰会让他感到害怕,总觉得碰他的人会嫌恶他。

他好像也一点一点跟着病了,他得了一种不敢让人碰的病。

期待与畏惧并存,矛盾充盈着他幼小的心脏,把那里搅得千疮百孔。

自卑,成了他磨不灭的顽疾。

可先生是唯一的例外。

先生那么温柔,那么心细如发,先生一直都很照顾他的情绪,观察他每一个细小的言行,从那些细节里准确无误猜出他内心的每一个想法。

正如现在,蒲听松用拇指揉了揉他的眼尾,“你是不是要哭了啊?”

“你怎么又要哭了呢?”

是啊,他怎么又想哭了呢?

“就那么喜欢跟为师哭鼻子吗?”

是啊,他明明不敢被人看见哭的,为什么总是跟先生哭呢?

“是为师委屈你了?”

不是的,但在先生面前,他总是经常感到委屈。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委屈,那些蒙在被子里哭泣的夜,那些心头酸涩的感觉,就好像被温柔给弄得发酵的面团,弄得他好难受,弄得他情不自禁泪流满面。

他坐在榻边,先生蹲在他面前,从瓷瓶里挖出白润的药膏,握着他的脚踝,轻轻涂抹。

他的脚伤了,但是没有任何人发现,或者有人发现了,却也懒得过问。

只有先生,在见他的第一眼,就看向了他受伤的脚踝。

“怎么还受伤了呢”,那时候先生低声细语跟他说话,“什么时候伤的呢?”

先生的语气里满是怜惜,“以后学聪明一点,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先生实在太温柔了,像水一样深不见底的温柔太容易令人沉沦。

他没有任何办法抵抗,他甚至想自投罗网。

就算水深危险,他也想要不管不顾投进先生的怀抱。

但自卑和怯懦只在一瞬间就占了上风。

??他想要先生抱,可先生凭什么抱他呢?

江弃言轻轻收回了自己的小脚,“我……自己来……”

怎么能麻烦先生做这些呢?

“我自己会上的……”

声音很轻,“不麻烦先生。”

“嗯”,蒲听松盖上瓷瓶,“上完了想起来不要麻烦我了?”

看着他眸光一暗,蒲听松摸摸他头,低声笑,“乖,不麻烦,擦个药而已不至于累着为师。”

“睡觉吧,知道你困了。”

蒲听松吹灭了油灯,上榻。

他往里面挪了挪,给先生腾位置。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涌上心头,说不好是不是感动。

他只是困了一小会觉,却都被先生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江弃言闭着眼睛,听着身侧沉稳的呼吸声,闻着若有似无的松香,在静谧祥和的夜里,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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