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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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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最后几口粥时,清蕴依张颖临走前的吩咐,取出黑白瓷瓶,“一枚解毒,一枚治病,必须随饭食服用,世子要先用哪颗?”

李秉真沉默,须臾选了前者,清蕴就从中倒出一刻圆润的黑色药丸。他伸手来取,微凉指尖触碰到掌心的刹那,两人神色都微微动了下。

夫人的聪慧,在李秉真这儿实在无需赘述。他最初深受吸引的,也正是她这份看穿世事的透彻和直面内心的坦然。在意识到自己成为她的夫君是因她选中,而非两家长辈商定后,李秉真就知道,有些事无法瞒她,也不应瞒她太久。

更别说她这句等同于明示的话。

服了药,等女使们接连出房,仅剩二人相对而坐时,李秉真开口,“我沉疴在身,既是病,也是因毒。”

清蕴给两人各倒杯水,做出认真倾听模样。

在李秉真的讲述中,时间追溯了许久,直到他尚未出世,父母刚刚成婚之际。

齐国公早年有一位通房,仅这一位,是太夫人买来养在膝下、看着长大的姑娘。太夫人与她情同母女,齐国公与她也有青梅竹马兼兄妹之谊。在齐国公还未成婚前,这姑娘与其说是通房,称为半个女主人更合适。

可想而知,她在曾经的侯府、如今的齐国公府拥有多大权力。

齐国公喜爱她,但也有男人们共通的想法,认为她出身太低,不可为正妻。

尚大长公主当然是意外,可齐国公与这位殿下有袍泽之情,大长公主亦生得明媚美丽,他被选中了,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起初,二女相安无事。大长公主出身尊贵,性傲且不拘小节,根本不屑和成婚前的一个小小通房计较,即便此女被收作姨娘,也全然无所谓。她作为大长公主兼将军,有自己的府邸和俸禄,管家权也不放在眼中,齐国公由此得享齐人之福。

但人之所以不可控,正是因为其思想会变化,野心会随之增长。齐国公母子的放纵、大长公主倨傲下的忽视,让这位姨娘滋生了勃发的欲望,尤其是在大长公主诞下一女后迟迟无子的情形,让她筹谋甚多。

所以,在大长公主再次有孕,自己也恰好有了身孕。她急于给自己儿子开路,竟铤而走险,借府中不曾防备,在大长公主临盆前给她下了奇毒。

毒一种下便有大半到了胎儿体内,导致李秉真生来极为虚弱,几度病危。齐国公夫妇还以为是大长公主早年在战场受伤所致,小心翼翼呵护几年,竟无意中得知是姨娘暗中下毒所致。

当时情形如何,李秉真不可能知道。从他有记忆开始,父母二人就好比仇敌,让他整日活在无止尽的争吵和叱骂当中。伴随着身体的病痛,他一度认为,自己是造成这些境况的罪魁祸首。

直到他七岁那年,大长公主忽然大步走来,说要带他离开国公府,当时她裙裾染血,浑身是说不出的畅意。事后李秉真才知,她亲手斩杀了那位姨娘,并准备休夫。

当然,从现在的结果看,休夫定没休成,此事到底怎么解决的也只有几位长辈清楚。

反正齐国公后宅从此没了姨娘,她留下的一子李审言,最初由太夫人养育,待他到十岁后就独住了一个院子。对待这两位孙子,太夫人明面上都比较淡,以年事高的由头,早就不参与家中诸事。

李秉真道:“母亲不喜李审言,他到卫所任职后也甚少回家。”

准确来说,是齐国公府几乎没问过李审言的任何事,连他当初跟去战场,都是有人禀报,夫妻俩才知道他竟混入了平乱大军。

清蕴听罢若有所思地静了许久,齐国公府这桩往事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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