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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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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无事,我只是……”

皇帝讪讪垂眼,语无伦次,“我听说三哥要离京了,他、他是好人,平日也不过是听听曲看看戏,留在京城也不会对孟大人您……”

孟庭桉从容不迫:“陛下眼中,孰好孰坏?”

皇帝心惊胆战:“三哥是好人,孟大人也是好人。”

他慌乱不安,“滇西是莽荒之地,三哥去了,身子定然受不住,我想不通他是何处得罪了孟大人。”

孟庭桉轻嗤一声,懒得多言:“陛下既然想不通,就别想了。”

皇帝:“可、可是……”

孟庭桉抬袖,下起逐客令:“宫外非久留之地,陛下万金之躯,还是早些回宫。”

那双凉薄冰冷的黑眸似有若无掠过皇帝身后的刘喜,似是知晓皇帝此番出宫是受何人怂恿。

孟庭桉唇角噙笑:“陛下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若有下回,也不必留了。”

皇帝面如死灰,不敢多言,匆忙离去。

孟庭桉漠然收回视线,目光望向园中一处假山。

山前矗立着嶙峋怪石,青松抚藤。

叠着雨声,孟庭桉嗓音透着冷冽森寒:“父亲还想躲多久?”

少顷,一人穿着长袍,讪笑从假山后钻出。

孟老爷半点也无为人父的严厉庄重,他干笑两三声,半边身子落在雨中,深浅不一。

“我、我也没想到陛下会来我们府上。父亲也不想躲,只是怕你和陛下有要事商议。”

孟庭桉冷冷抬眸。

那目光如银针尖锐,孟老爷双足定在原地,不寒而栗,他讷讷开口。

“前日我收到你祖母的家书,她年岁如今也大了,就盼着儿孙满堂,一家团圆,过些时日中秋家宴,她想着回府同我们聚上一聚。”

孟庭桉不疾不徐:“父亲也想和祖母同聚?”

孟老爷以为有戏,眼睛笑成一条缝:“自然是想的,她到底是你的祖母,常言道,百善孝为先……”

孟庭桉笑着打断:“父亲既有这份孝心,倒不如也随祖母上山,想来祖母也是乐意的。”

孟老爷脸色如纸,忙不迭道:“那那那倒也不必,你祖母喜欢清净,我还是不去叨扰了。我还有事,先、先走了。”

孟老爷脚底抹油,单手提袍,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

雨还在下,书房光影摇摇晃晃,窗棱雕?镂空,糊着天青色的锦纱。

李管事跟在孟庭桉身后,压低嗓子道:“三王爷曾让人给陛下传过话,道滇西荒凉,他不想去,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嫌。”

李管事声音更低,掩在沉沉雨幕中,“还有三王爷在滇西养的五千精兵……”

孟庭桉先一步踏入书房,指尖轻抬,止住李管事的话:“此事我心中有数,先下去罢。”

书房还有一位活祖宗,李管事不敢耽搁,叠声应“是”。

烛花发出细碎动静,书房除了雨声,再无其他。

宋纾禾倚在案后的贵妃榻上,秋眸轻阖。大红地妆花缎云锦斗篷罩在身上,长长及地,只露出一抹皓白如雪的手腕。

许是习字时不曾留意,宋纾禾袖口沾有两滴墨汁,越发衬得凝脂如玉。

她是被孟庭桉吵醒的。

斗篷披落在肩上,宋纾禾坐在孟庭桉怀里,风髻雾鬓。

挽着青丝的红珊瑚番莲花钗在空中摇摇欲坠,挥落下昏黄光影。

宋纾禾红唇紧抿,唯恐溢出半点声响。

斗篷挡住了所有,先前还教自己执笔习字的手,此刻却掩藏在斗篷之下。

宋纾禾曾悄悄和孟庭桉比划过手指的长短,知晓他手指很长,骨节分明。

水雾如烟云氤氲在宋纾禾眼前,她晃晃悠悠,似孤舟泛湖。

昏沉之际,一声急促惊呼倏然从宋纾禾口中溢出。

又悉数隐匿在孟庭桉唇中。

孟庭桉俯身低头,一点点吻过宋纾禾的唇角。

宋纾禾心口紧紧揪在一处,攥着孟庭桉衣袂的指尖泛着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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