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2 / 2)
此时周贤挨着湖蓝色衣摆,睡得香甜,丝毫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八竿子远房侄女挖墙角。等他醒来时,脸上盖着一片树叶,身边已不见哥儿人影。
看见石头上的一串槐花,周贤了然,应该是又觉得无聊去其他地方野了。
他笑着摇摇头,起身干活。
彼时已过了未时中,空气中的热意终于开始往下降,然而田野里劳作的农人们被晒得皮肤黑红、汗水淋漓,根本感受不到耀白日光里那一丝丝变化。
另一边,雪里卿拎着竹篮,跟旬丫儿沿着阡道一路向北。
水渠是村里人力挖的,顺着田间阡陌开辟引入河水,既方便田地浇灌,渠底还可以罱泥用于施肥,村民们都爱护宝贝得很,彼时渠两侧的坡上长满蓝紫色的婆婆纳和粉白牵牛花,生态极佳,很是漂亮。
水渠在与清河连接的地方,有石坝拦着。旬丫儿找见的槐树就在水坝边边,被两道杨树挡着不容易发现。
槐树两米多高,只能算个苗苗。
绿叶嫩软,洁白花串也挂得不多,底下一部分已经被旬丫儿摘了,瞧着漂漂亮亮枝子上却挂着张牙舞爪的刺。
雪里卿看了看它的位置,靠石坝太近了,若长得再大些可能会影响其结构坚固程度,导致麻烦。大概过段时间播种,大家来开坝放水浇灌时发现就会挖掉扔了。
扔了死掉可惜。
他低头问:“我可以移回家吗?”
旬丫儿点点脑袋:“这是野生的,长在水渠边边谁都可以挪,就是……”她看向阿叔,语气犹豫,“槐为木鬼,阴木不入门,没人往家里种的。”
雪里卿眉尾微扬,昂首望着面前的刺槐,桃花眸里映着白花串。
“阿叔不讲究这些。”
日头渐渐西斜,树影移动,田里劳动的农夫们都心情复杂。既希望太阳再低些凉快些,又不希望日头落得太快,天黑后看不清,镰刀不长眼,大部分人是不赶着那会儿收的。
这其中除了周贤。
周家的田位于整块田区的最西边,三面环树,日照不丰,产量上比中央的田更次一些,大家都是嫌弃的。此时割到西侧树荫底下,周贤觉察出几分好处来,树下阵阵小风很是凉快,心中只希望太阳落得慢些,好让他今天多割些。
只是……
他抬头眺望还剩一小半的麦子,叹了口气,今天显然是割不完了。
按绥朝律法,田地每满整亩需取十分之一种植棉麻用于缴纳棉麻税。周家种了一分苎麻,苎麻一年三收,四月底刚刚收获过,下一次是六月底或七月初,暂时无需顾虑,剩余一亩二分地则全是冬小麦,杂粮价贱,农家还是指望米麦赚钱。
按道理周贤这样的壮劳力,努把力是能干完的,只是中午那一觉给睡耽误了。
收麦可不单单闷头割就行,还得带回去打碾、扬场、晒干麦子。再过几天就临近雨季了,如今各家各户都在田里抢收,为免放在地里被偷,等天蒙蒙黑时就会赶紧往家里拉了,周贤想借车就得提前用及时还,剩下的收割时间可不多了。
感慨着种田真是门大学问,可惜当初转专业没考虑,错失最大金手指,周贤也开始争分夺秒。
今天不行,就明日早点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