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耿耿于怀(1 / 2)
孟女士的手术时间很快排上了号,由于她的并发症状比较严重,术后被医生安排进了重症监护室。
这里通常不允许家属陪护,以维持无菌环境和减少干扰。云枝?先前请示过医生,此刻她身着消毒服,面戴口罩,眼神穿过透明的隔离门,锁定在那张熟悉的病床上。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还是能强烈触及空气中弥漫着刺鼻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机械的冷硬感。
孟女士安静地闭着眼睛,无声地躺在那里。周围是闪烁的仪器和管道,她的心跳随着监护仪的节奏而绷紧,每一声都像是在提醒着时间的残酷。
云枝?缓缓走近,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当终于站在孟女士身旁,她伸出手,隔着防护手套感受那份小时候给予她无限温暖的手,如今却显得如此冰凉而无力。
凉意让云枝?打了个寒噤,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与心里暗暗较着劲,只要孟女士平安无恙,她可以既往不咎。可是她又想想,自己怎么能有资格说出既往不咎这个词来,孟女士生她育她,总归是自己对不起她的啊。
以往的回忆如潮水般在不经意间汹涌而至,每一滴都承载着往昔的色彩。它们不约而同地从云枝?心底深处翻腾而起,让她不断陷入愧疚和悔恨之中,如果每年能多回来陪陪她,是不是她就不会那么胡思乱想,如果能够平和地多与她说说话,是不是她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坏情绪郁积在胸口,如果能够早点发现她生病了,是不是就不会拖到晚期,还有治愈的可能。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不知不觉间,云枝?早已泪流满面,她死死咬着嘴唇不放,抖动着肩膀,在这块静到令人发毛的区域无声地啜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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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女士的病情稳定,并且生命体征在二十四至七十二小时内保持正常,从重症监护室转到靠近护士站的重病室观察了二十四个小时,最后再转进普通病房。
她慢慢睁开眼时脑部突然传来一阵眩晕感,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看清站在窗前眺望远方的云枝?。
“枝枝。”孟女士虚弱的声音有气无力。
云枝?转身,压下泛起的喜悦,淡声道:“妈,你醒了。”
孟女士点头,又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扶我起来坐会吧。”她睡了太久,久到血液都不太流畅,全身发着酸,特别是脖子部位。
“你先别起来,我把床背板调节到让你舒适的角度。”
云枝?走到病床的一侧,握住摇把的黑色手柄,顺时针方向旋转,通过内部的涡轮蜗杆机制带动床背板上升。
她抬头问:“这样舒服点了吗?”
孟女士斜着脑袋看向她说:“可以。”
云枝?这才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摇把回到固定位置,避免意外移动。
她顺手拉过一旁的塑料陪护椅,左手稳稳地握住个苹果,右手拿起那把锋利而灵巧的水果刀,坐在陪护椅上低头默默削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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