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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身上好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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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璞玉的吩咐,人被全须全尾的送到了庆福巷尾的浮光院。

这院子还是早年间,谢令仪从李介白手上赢来的。只不过,自从他归家之后,她便再也没踏足此地。这里地处偏僻,少有人来,倒是个藏人的好场所。

所幸璞玉提前让人打扫了一番,院子里倒也没什么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皂角香。

谢令仪依旧做男子打扮,推开内室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烛架边,贵妃榻上,祈郎安然入睡的背影。

就连开门的吱呀声,也没能弄醒他。

她脚下一顿,脸上便不太好看,三两步过去,站在榻沿,俯身看他。

烛火微曳,将他露出来的半边脸映得明明灭灭,棱角分明。脸上的巴掌印还未消,红彤彤一大片蔓延到耳廓。因他皮肤极白,又轻透,那红痕黏在他脸上,便显得格外可怖。

她又站着看了一会儿,对方还是没醒,甚至呼吸平缓,似乎睡得极香?

“赶紧醒醒。”

谢令仪面带不悦,曲指敲了敲贵妃榻。

如此敲了数十下,人还没醒,她皱着眉,回头问璞玉。

“这是怎么回事?”

璞玉也走过去,将他身子翻正,又伸手探了探他鼻息,确定仍有微弱的呼吸后,方回道。

“没死,还有气。看这样子,应当是被人灌了药,待药性退去,估计就醒了。”

“等不了这么久了。”

谢令仪朝外忘了一眼,夜深人静,连天上的星星都隐匿在云层里。

她晚上能偷溜出来,还是哄了念念在她屋里待着。再耽搁下去,难保不会被人察觉。

谢令仪眼神一凛,不再犹豫,低声吩咐道:“将圆桌上的茶水拿过来,泼醒他。”

“好。”

璞玉拎着茶过来,正待泼上去,又听她道。

“先等等,找根粗壮点的麻绳,把他双手双脚绑上再说。”

璞玉忙活半天,终于把人捆成了粽子,双手双脚绑上还不够,还要牢牢系在榻柱上,打个死结。

谢令仪点头,这下对了。

她后退几步,避免茶汤溅到身上。拿起碗盖大的茶杯,扬手对祈郎,兜面就是一泼。

“哗??”

一泼下去,毫无动静,他仍大喇喇地瘫着。谢令仪眉心一蹙,双手没停过,直到茶壶见了底,人才幽幽转醒。

祈郎抹了一把脸,缓缓睁开眼。眼底还带着未醒的朦胧。许是茶汤无意间,被揉入眼眶,导致他眼尾一片薄红,像是哭了一场。鬓发凌乱,混着湿润的茶叶渣子,牢牢扒在鼻翼右侧。

盈盈水沁的眼再配上被扇红,汁水淋漓的白皙面皮。

看起来既狼狈又可怜。

谢令仪低头看他,冷道。

“醒了?既然醒了,那也省了我接下来的功夫。”

祈郎咳嗽两声,像是后知后觉,被茶水呛到。眼神逐渐清明起来,目光定定落在谢令仪身上,带着十足的仇视戒备。

“你有什么目的?我告诉你,若你买我,是为了干那档子事,我劝你趁早死了那条心。”

目的?

谢令仪乍听到这句,脸上一愣,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她走到窗边,抬手轻拂窗纱,眼中浮现出一丝惆怅。

还真是有趣,当初她赖上张修常的时候,对方第一句,也是问她,有什么目的。

她一个闺阁小姐,能有什么目的,无非是不想做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谢令仪回头,似笑非笑,“没什么目的呀,就当本公子日行一善不行吗?”

“是吗。”祈郎听到却冷哼一声,头转过去,摆明了不信她的话。

他手腕一动,察觉到自己被绑的严严实实,就只剩了一张嘴还能自由活动。便毫无顾忌,阴测测说出,这世上最恶毒的话来。

“那贵人今日怕是做了恶了,死后定要去十八层地狱,把十八道酷刑一一尝个遍。”

“那你有福了,我去哪都捎上你。”谢令仪轻轻掸了掸袖口,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慢悠悠问。

“我听那老妈子叫你歧郎,你姓歧?可是出自‘多歧路,今安在’这句?”

祈郎闻言,冷嗤,“贵人真是高看我了。小人勾栏院混大的,可不敢沾李太白的光。什么多歧路,今安在,我一概不知。”

“祈字,不过是祈求菩萨保佑那些恩客,能在我身上多花点银子罢了。”

“可惜,贵人今日这一遭,算是彻底断了我往后的财路,所以死后定要下十八层地狱。”

“呦,借您吉言了。”

谢令仪点点头,又继续问他。

“那你叫什么名字?”

“与你何干?”祈郎见言语上没占到便宜,眼中怒火更盛,咬牙切齿道。

“咦。”谢令仪却不答他的话,转身问璞玉。

“我记得,那个老妈子送人过来的时候,是不是怕他身体不好,还无偿赠了一包袱药?”

璞玉抬头,打量祈郎一眼,瞬间心领神会。

“没错,公子。那药叫做浮生散,俗名‘听话粉’。无色无味,融水服下后能让人神智渐失,思绪迷乱,听之任之。”

“那药如今就放在耳房,公子要的话,奴婢现在就去取。”

“那就去??”

“等等。”

祈郎出声喊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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